第256章 合众人之私
【今日二更万字结束,嘿嘿~~】
酒楼上的老老少少看到下面这些士兵,竟然一路买下百姓的馈赠的场景,立马有几个家伙内牛满面,恨不得立刻挥刀自宫、也捧个小篮子下去,这下面过去的那是官兵嘛!那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那姓陈的商贾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商家,他走的路数与大多数商人不同,这经手的银子可是流水般的来去,但是像今天下面这位大佬般的撒铜钱,而且是稀里哗啦的撒,无差别的撒,那还真是没见过,一个念头闪过,“千金马骨、收拢人心啊!”
这支马队来到之处,他早就看出了一些不寻常,体味出一些其中的意味,立刻招来手下的伙计,一会儿工夫伙计打探消息上来了,来的是朝廷钦命钦差大臣、广东巡抚秦大人,是来前线督战的。
他立刻意识到,来的虽然不过是区区500骑,但是这番作为经过一番传播之后,整个广西前线的军队都会知道,这位督战的巡抚大人的性格,就连百姓馈赠的一点果子、饼子,他都能溢价反馈,更何况前线为他用命的将士呢!
这就是明明白白传递一个信息,凡是付出,他都会一丝不苟的给予回报,这前线之上,三军用命,那才是制胜之道,这位大人看来实非常人……想到这里,陈姓商贾已经站起身来,琢磨了一下,还是回头跟那年轻人说道:“公子,你赶快动身去南宁府,若是前线安生了,我再带消息给你!”
年轻人还在全神贯注于窗外那支威风八面的军队,听到陈叔跟他说话,回头点了下头,又继续探头看起了窗外,此刻大队骑兵已经转过街角,走远了,但是后面大批百姓还闹哄哄的跟着看热闹,回头一看自己叔叔也走了,他琢磨了一下,匆匆下了楼梯也挤进了人群之中。
到了城西的,士兵们开始下马建立起了临时的警戒线,而秦铠在赵德的带路下走进了一条小弄堂,往里10来米,赫然有一户红墙的宅子,看规模也不甚大,门口蹲着两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倒有两个老军依在门口。
而在老军后面,一个50来岁、身着紫色蜀锦袍的老者带着几个仆人已经迎了出来,不用介绍,秦铠也猜到了,这个面容清瘦、灰白长须的老者,就是那位有晚清奇才之称的赵烈文,只是英雄当年却蹉跎啊。
赵烈文现在也不过刚到五十的年纪,四十四岁归隐,潜心研究国学,不过少年时南征北战的激荡,又哪能轻易平复,只是,同治中兴以来,他看到的却是国势的外强中干,洋人的步步紧逼,所谓中兴盛世空有一片浮云。
三个月前,他收到了曾纪泽的来信,他与曾纪泽年纪相仿,而作为曾国藩最器重的另类幕僚,当年之曾纪泽就相交甚厚,曾国藩过世后,他任了一任知府,就无意出仕,自行归隐乡里,平时偶与曾侯书信往来,略谈几句国事。
这次的来信,却是曾侯与倭国谈判琉球归属,一举迫使对方割地、赔款求和,开创了50年来的第一次胜利的外交,所以在信中对于帝国中兴颇有感念,而信中对于这次跨海作战伟业的实施者秦铠更是赞赏有加。
赵烈文手里现在有曾纪泽的举荐之信,他原本却并没有要出仕的念头,只是当年一向老沉持重的曾侯,缘何如此赞誉这位名叫秦铠的巡抚?这让他十分的好奇,所以他让自家侄子出言一试,看看这位秦巡抚有何反响。
结果,这反响未免有些太大了,听到自己的名头后,这位巡抚大人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来了,只是,自己淡出官场已经好些年了,难道这位秦巡抚竟然还听说过自己当年的那点薄名?
在门口等候的时候,赵烈文多少有些好奇的心思,不过看到自家侄子引来的竟然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官员,这让他更加意外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位让曾纪泽褒奖有加的巡抚竟然如此年轻,而他淡出官场多年,深居此地,原本对官场上的事情也并不怎么关心。
这一系列的意外,让他的兴趣更浓了几分,两人见面一番客套之后,秦铠身居高位却毫无高人一等的架子,不免又让赵烈文心底加了几分。
进屋后,秦铠眼光瞟过,这一进宅子不过前后十几间的模样,依照这时代官员的宅子来说不算大,而路过的书屋内,铺天盖地都是各式书籍,史料记载,这位赵烈文可是为涉猎广泛的学者,看来,果然是如此。
落座后,作为客人,秦铠自然是要给主家面子的,何况他今天前来,可是大有意思把这位晚清鬼才招揽一番,只是这位官场的资历可是自己远远不及的,所以他可谓颇费心思,先奉上敬仪,这银元、礼品一样不少。
赵烈文的眼光果然犀利,一眼就看出来这银元上的不同之处,拿起来看了看,这做工精美、分量十足的银元上,那个南洋银行的字眼可是清晰的透露出于这位南洋大臣之间的关系,他笑而不语,倒也一点不客气就收下了。
“秦大人,此番越北战局前期似乎糜烂不堪,不过这一月余,却有起色,想来是你施展了不俗的手段了吧!”赵烈文有心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自然是拿秦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来评述。
秦铠看了看赵烈文波澜不惊的瘦脸,也不知道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现在看起来,这所谓举荐贤才的事情,十有*是这老赵自己谋划的,只是这家伙不是不喜仕途才归隐的嘛,现在为何有主动跳出来……
“赵先生,这法国人看起强盛,但只是相对于军纪废弛的勇营而已,若使良将加以整备,即便是勇营,我大清兵力也是数倍于敌人,法军天时、地理、人和三项皆无,虽然凭着火器犀利,侥幸成功,但是大败之日不远了!”
赵烈文那可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当年曾国藩江北大营多次被太平军击破,他可是在危难之际出谋划策奠定了战局,自然明白这兵溃千里的道理,此番相距江州不过百多里地的边境上的情况,这边早就多有传闻,他光是凭借着这些片段的消息,也能判读出前线清军这败仗有多惨。
他又询问一番前线的消息,秦铠倒也无心隐瞒,把他知道的消息一一细数,让赵烈文更是心惊了一番,对于秦铠的处置,他立刻就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秦大人用人可谓精明之至,只是这其中我以为还有一些问题,以我之见,这些败兵宁可不用,有关隘之险,关外又是群山之地,法国人想要全面进攻,非要大半年以上!为何秦大人如此着急与敌决战?”
这厮眼光果然毒辣,只是听了自己的一些个消息,就能大致判断出法国人的进攻动力和范围,事实上,在自己那个历史空间里,法国人确实曾经击破镇南关,却因为后方补给问题,不得已破坏关隘后撤走了。
而冯子材在招兵之初,确实也不要溃兵,而是以自己的“萃”字营为基础,招募当地的乡兵加入,组建了他的主力部队,利用这支部队,重新控制了镇南关后,才寻机一举击溃法国人的。
秦铠看了看赵烈文,微微一笑,“赵先生,我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我需要时间,越北的法国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据我估计,越北的决战应该已经打响,我需要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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