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墨轩的速度堪称第一,虫儿追了百米,始终看不清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只隐隐觉得似乎有吵杂之声想起。
杏林之间,似乎开始有马儿痛苦的嘶鸣声冲来。
再靠近些时候,嫩嫩粉粉的杏花丛中渐渐出现一匹骏马,就像粉色的浪潮中推显出一艘帆船,马背上有女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墨轩就在那匹马前傻站着,眼见就要被踩踏。
虫儿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拼死冲向墨轩的背后,她看墨轩还是不肯让路,想着他那么高壮,肯定是拽不动他的。
直接横空劈出一脚,斜斜踹在墨轩的腰侧,把这截木头人一脚踹到了杏树之下。
有生之年,能狠狠踹倒儿时最害怕的人,虫儿心里莫名暗爽。
只是。
她即将要被疯掉的马匹踩踏,可就不好玩了。
红莞在马背上百般颠簸,已经快要气绝身亡,纤缡的绝世速度,令她的眼前金花缭乱,耳鸣不止,更不用说是思考。
她遥遥记得纤缡在山庄里横冲直闯,不知如何奔进一丛繁茂的杏花深林,略矮的窈窕杏枝,像生出芽蕊的长鞭,一条接一条,高高低低地抽打着她的肢体,直打得满身飞花。
好痛!!
红莞忍不住哭叫,恍惚间眼前闯进一个黑衣男子的轮廓,但是转眼又变成红衣女子。
要撞上啦!!!
下意识把马缰绳死死一扯,纤缡马非但没有驻停脚步,转而飞身高跃,从红衣女子的头际直挺挺地飞跃而去。
虫儿的嘴巴也骇得阖不拢,她的反应力再迅捷,也无法更快闪躲。
她以为自己要饱尝一顿马蹄子的踩踏,孰知马儿腹部的软毛,几乎是快压蹭帖着头皮,从她的头顶横飞而去。
纤缡鸣啾一声,重重坠地,越过人高的障碍之后,继续驰骋而去。
虫儿回眸看马,惊魂未定。
接下来,一闪电蓝紧紧地,毫无预兆地从她的后腰翩然略过,一只毫无温柔的手,随后一把将她从地面抄起,微微提在自己的怀前。
独孤斩月面无表情道“你是哪个苑的侍婢,不想活了吗?”
虫儿完全没有料想到会与他在此刻相逢。
虽然漫天飞舞的杏花起起落落,虽然他的长发在猎猎风潮中,宛如顺滑的瀑布,露出精致如玉的面颊,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目视前方,淡淡的鎏金色瞳孔里凝滞着冷然的冰晶。
虫儿的心还是该死地跃动不安,不是危险之后的激动,分明是再次重逢的慌张。
怎么办,她好像是不能见他的。
只一见,所有的时光都会溯逆,所有死灰般的情感均会复燃。
她好像,根本就离不开他。
一直如此,仿若顽疾。
虫儿赶紧底下自己的头颅,装作吓傻了的样子,独孤斩月觉得这个侍婢好奇怪,居然回避自己的问题。
遂而逐着她有意调转的视线,略略看她一眼。
独孤斩月冥冥中听见心弦绷得一跳,整只手险些将人滑脱。
“你来抱着我的腰吧,我的手快提不动你了。”独孤斩月小心翼翼地将虫儿放下,虫儿鬼使神差,攥紧了他的腰带。
一种冥冥中求之不得的氛围氤氲在二人心底,她使劲低着头,他有意无意地看她,软剑的速度仿佛慢了许多,风雨般洋洋洒洒的杏花花瓣,落在二人始终不敢交接的视线中。
连花落的速度也放至极缓,极静,极轻,仿佛情人间耳鬓厮磨的脉脉甜言。
独孤斩月又道“我叫你抱住我的腰!你吓傻了吗!”
这次,他简直温柔得快要粗暴起来,他应该继续冷冰冰地无情,又或者是把人给直接撂下去。
但是,他也开始犯贱了。
虫儿迈起左腿,准备跳下去。
独孤斩月暴喝道“作死!!”直接加快了软剑的速度,惯性使然,或是虫儿的心意本就摇摇欲坠,笔直地冲入他的怀里。
他们都已经深入地探索过彼此的身体,只要微微一碰触,就本能地粘在一起。
独孤斩月想,这个坏女人,这么长时间了,蹲在自己的地盘里,竟能不动声色地隐藏这麽久?
又想,这个坏女人,连他病得快要死了,她都不肯露一露脸?
最后,他什么也不愿去想,去思考,甚至去反思此举带来的一切恶果。
此刻,他只想与她在一起。
最后一次,他和她都使劲在心底思磨,最后一次。
如果这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她(他)希望,这一次,谁也不要最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