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
她好像真得要死了一样,发疯似得四处乱撞,音波的余韵仿佛操纵木偶的线,控制着她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头部,恨不得击碎脑袋。
有人似乎狠狠摁住她自残的暴行,不叫她继续伤害自己。
脑海里空荡许久,耳膜里嗡嗡之声喋喋不休,虫儿觉得自己如同被千万根芒刺一齐灌满全身穴道,痛苦万分之余,似乎又带着某种丝丝缕缕的解脱。
再醒来时,自己又重新被浸泡入琉璃瓷中,浑身扒个精光,悬浮在晶莹剔透的水液之中。
哎。
自己的小命再一次苟且偷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该若狂。
满水的通透之余,依旧飘荡着星星点点未被溶解的麝龟心脏,大约是舍不得自己死去,瞬间塞入太多的麝龟心脏,而导致水液饱和度过大。
无论如何,她如今身体透支过度,正是需要好生滋补亏空的能量。
虫儿还想多阖目休息片刻,她的身体慢慢随着水液的流通,朝后飘转而去。
另一具穿着衣服的男子,其实一直陪伴在她身后。
傲狠眼睛紧闭,不是睡得酣畅淋漓,就是劳累过度,整个人静滞在水液里,衣衫懒敞,墨发倦飘,比清醒时犹为静谧无瑕。
奇怪他的手没有环插于怀下,而是做出一种怪异的,类似于扶持的动作,如今人昏沉沉的,手上的姿势却依旧保持。
虫儿身子轻,被水液缓缓转动起来后,傲狠蓦地惊魂似得,条件反射左右探摸,大手一把将她重新控制回手掌中。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虫儿赶紧闭上眼睛。
不知道……
他看见没……
虫儿陡然好害怕他察觉自己已经清醒,那个可怕的海底伏地塔……对她产生的阴影格外深重,仅是几秒都能将她碎尸万段。
她的孩子……
傲狠可能没发现,将手钳制住她纤细的胳膊之后,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合眼而眠。
他凭什么还不放过她,禽兽!
虫儿恨毒了这个示强的姿势,而且凭什么他穿衣服!隐忍着怒火把眼睛闭得更紧,坚决不想多看他一眼。
耳朵里嗡嗡响起两声,有人用指头搬开她装睡的眼皮。
傲狠黑奕奕的眸光直接扑面而来,映着水液的特有光泽,散发出墨玉般的色泽,他的嘴巴动了几动,看表情似乎说了什么羞辱人的责难话。
虫儿呆滞地打量他的嘴皮,开启又合闭,串串细微的气泡穿成一条直线,飞舞的苍蝇一般在虫儿双耳间盘绕。
嗡嗡嗡嗡嗡……
虫儿的眼神愈发痴傻,木头一般死盯着傲狠的嘴巴。
嗡嗡嗡……
她……聋了?
这是虫儿发呆半晌所能推测出的唯一结论。
天啊,她如今就剩下瞎了吗?
老天爷是有多么痛恨她,甚至让她在一连串的打击中,根本毫无喘息的余地。
天都抛弃了她!天都要她死!
傲狠大约说了很多后,察觉虫儿表情极端得异常,顿时沉默如铁石,将虫儿一把搂入怀里,另手五指旋力阖收。
琉璃瓷砰然迸碎,水液如飞花四散,傲狠随水垂直落地,粗硬的肩膀扛得虫儿的五脏都快挤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