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去死!”
玉藻面目狰狞,双臂挣向虫儿的心口,万根施令齐发,汇密如箭。
“我等着。”虫儿从容,却未闭眼。
人不能总是侥幸。
这次,她不害怕了。
天地浩劫酝酿许久,宛如一盆持平许久的悬丝鼎炉,终于绷泄而下,洪如世界末日。
静海蓄势一年,在此勃然喷发,高建的水墙轰然倒来,眨眼便撞击在流瞾城的防御结界外,高激浪潮丈米之余,形成吞覆之势,将结界撞如罄钟。
“哗哗哗!!哗哗哗!!”
银涛卷雪,雪浪翻银,湍转则日月似惊,浪动则星河如覆。
“糟了,你毁我大事!”玉藻被静海突如其来的强势劲头镇住魂魄,已经刺入虫儿衣服皮肤的枝尖不再深入,纷纷退避三尺。
虫儿微猜,玉藻惊骇,是因为她要操纵伏羲木群守护流瞾城的大事,果不其然,被伏羲木群挡住的结界闭合处,开始有静海怒波侵袭。
水从天降,顿变为瓢泼大雨,将沿山的漠漠村居,一冲而散。
虫儿揶揄“这便要走啦?”
“嘴上说爱的男人,其实也只是嘴上说的。”有旁人补充。
“谁说的?谁敢如此质疑我对傲狠的爱!”
旧事重提,玉藻愤恨难消,暂且抛却那离离众世的身家性命,两手揪扯住虫儿双臂,准备亲手送她归西。
骤时,横空霹雳乍作,在怒涛急雨的绚烂之上,仿若日月吐出的剑岚,将流瞾城的混沌夜空,耀得夺目醉人。
而又诡异幽寒。
在这般空寂中,高高临着第三人,雷光拉长了他的身影,雨气腥风竟抹煞不去他通体的肃气。
他一直都在旁边闲看热闹,无声无息。
雷电借看,虫儿与玉藻同时才察觉此人的存在,诧异偏首凌望,只见一具返青的尸体正坐在庞然巨刀间。
如果不说话的时刻,看他上半身裸.露的肌理间,数道旧伤翻黑流脓,肌肉萎缩,犹像是从土坑里爬出来的冤魂。
傲狠……
诈尸啊!!
玉藻难以置信道“你明明死在我的面前,说那药丸有毒的。我也明明看见你口吐黑血,伤口腐烂,怎么会?”又惧又奇,玉藻神魂剧颤,引发得胸脯的高耸,亦随之心情起起伏伏。
“我是死了,因为你的愚蠢,我本是该死的……”傲狠将手往喉咙口一扯,楸着一块坏死皮囊,随着身体的曲线,脱了下来。
虫儿镇静地观他脱去一层人皮囊,顷刻头晕耳鸣,暗怪自己的愚钝,替他上了许久伤药,居然忽略了此人的老奸巨猾。
鬼帝梵音根本没有伤及他的胸口,傲狠作出受伤的惺惺之态,无非是叫自己麻痹大意。
可恶。
褪去人皮,傲狠浑身果然干净无伤,他将泛黑的人皮囊轻轻抛向玉藻,落到玉藻面前则重如钢锤,狠狠劈头盖脸,抽了她一耳光。
“我若不佯装死亡,你这蠢妖可能如此拼命地替我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