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声音极轻,在这静谧的山林里偶能听到些零星碎语,只是在曹睿耳中,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是为其祖父祈福。
念叨了一阵,毛后才住了口。
曹睿以为这便完了,正要上前,忽见毛后径自走到案前,一把拿起案前的刀,刀光借着月光闪出冰冷的刀芒。
身前御林军急动,登时传来阵阵铿锵声,曹睿也是一惊,正要问毛后拿刀做什么。
却见毛后对身后发生的一切如若枉闻,执刀在手上轻轻一划,但见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口处汩汩流出,似玫瑰的汁液般尽数落入了案上的银盘里,登时透出微微的腥气。
曹睿伸手屏退身前护着的御林军,早有人递上手帕,他几步走上前,关心道:
“皇后何必自轻,怎么能划自己的血来祭祀呢?”
说话间,便要拿过毛后的手来包扎。
毛后忙阻道:
“皇上不可,要滴满这个银盘才好。”
曹睿见状不禁骇然道:
“那得流多少血?皇后,简单意思下就好,祭祀之事只要心到了便是。”
毛后因为流血过多有些淡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狐魅的微笑:
“皇上放心,无妨的。”
说罢又转过头去,仔细去看自己的鲜血缓缓低入那银盘。
很快,圆盘就被血液铺平了看不到青铜底,说也奇怪,那银盘随着血液注满一直呈逆时针方向转动,先前还是一个小小的浅纹,后来那浅纹越来越大,波纹越来越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盘里游曳似的。
待那血盘满了后,那血盘里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大了起来,也越发恣意起来。
毛后滴完了血这才退到一处,曹睿忙走过来把手帕递了上去,给毛后小心包扎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盘里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啊?”
毛后听曹睿的声音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由转过头来看向曹睿,却见曹睿面色微变,便连唇色都有些变的苍白了。
毛后安慰似地拉着曹睿的手,笑着说:
“皇上,这是我们乡下土法,用我们自己的血来祭祀月亮,便能将那些思念的人唤来寄托忧思。”
曹睿闻言将信将疑道:
“当真能吗?”
毛后微微一笑,努着嘴向那已经盛满的血盘道:
“皇上可能看见那血色中映出的月色?”
曹睿瞄了一眼那银盘,看着银盘中里那因搅动而时聚时散的细细弯月,不禁点了点头。
毛后故作神秘道:
“皇上,您可要看仔细了?”
曹睿听了不由奇怪,又仔细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是农历十六啊!想至此处,不禁抬头向夜空望去,但见夜空圆月如银盘一般高挂,月中或明或暗的影子呈现出一幅别样的画作,并无甚变化。
曹睿不禁奇怪,忽的想起毛后曾经的话,他们那里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看到一点月弯。想至此处,不由得寒意陡生,总觉得哪里有些诡异,不由惊道:
“圆月的影子怎么竟是弯月?”
毛后全神灌注盯着圆盘,却没有回答曹睿,只是眼中透着热烈,语调激动地道:
“看来,今天咱们能有幸见到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