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殿下!此人素与丞相交恶,圣上近来龙体欠安,黄元只怕是担心会遭到......丞相的报复吧?”
“一派胡言!”
刘禅玄即明白,父皇一旦病故,丞相必然会独揽大权,这种担心并非没有理由,但刘禅也知日后要多方倚仗诸葛亮,自己不能不表明立场:
“丞相岂是这等人?”
众臣面面相觑,杨洪忙附和道:
“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说罢便退回队列。
一时间,殿上再无人开口,刘禅不由道:
“黄元不过是一个汉嘉太守,他攻打成都,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刘禅实在有些想不通,成都乃蜀国都城,城坚壁厚,何况城内兵力充沛,资源富足,殿下众臣怎么会这般焦急,竟没人敢统兵与之一战。他越说越觉得奇怪,不由又问道:
“黄元的兵力还不足以围攻成都,真会傻到攻打成都?会不会是别有所图?”
刘禅的话音方落,登时惹起殿下众臣的阵阵私语,有人道:
“如果黄元不攻打成都,该不会意图由越巂而占据南中吧?”
这番话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众臣纷纷点头。黄元虽然勇猛,急切下却也极难攻得下成都,但要占据稍小一点的南中倒不是没有可能。
刘禅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道:
“如果黄元真的占据南中的话,不就等于是画地为牢了吗?日后,他还有什么发展可言?何况,黄元谋反并非出于本心,只不过是狗急跳墙想保住命罢了,这样的队伍有什么战力可言?如何打得下南中?”
杨洪最先反应过来,忙请命道:
“殿下所言正是!黄元性情残暴,不讲恩义,能跟他反叛的人必非出自本心,微臣乞请一枝人马阻击黄元!”
一众大臣心里暗骂杨洪无耻,乍一听黄元势大,不敢带兵应战在殿上绕舌根,此时眼见有利可图便欠欠上前,实在让人不耻。但紧跟着几名慢了半拍的武将也忙上前请命道:
“末将愿意同往!”
刘禅却似没听到众臣请命般,一只手拄着桌案支着脑袋,一只手不住地在桌案上敲击,眉头皱成了八字模样,目光却紧紧盯着屋顶的红木金漆不知思考着什么。
众朝臣都不知道这位太子是在思索还是神游到了哪里,也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希望能从那双盯着天花板的眸子里看出什么。
追随刘备多年的简雍眼见刘禅又在发呆,正要开口提醒,刘禅已经低下头,开口道:
“或许我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只需将黄元的队伍阻在南安峡口即可,黄元在蜀地无路,怕也只有向东吴讫降这一条路好走了,诸位以为如何?”
刘禅行事作风与其父刘备素来不同,后者颇有王霸之气,素来决断,而前者却总少了些霸王气,唯唯诺诺,永远都是询问式的问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刘禅,刘禅在长坂坡前受惊,龙魂都被吓跑了,此时也不过是前世鲍叔牙的性情而已。而在刘禅的心灵深处,对自己这个位子而言,自然极为胆怯,毕竟他只是一方星君,不可能成为什么帝星,只怕自己也没命消受。当然,现在的刘禅已经长大了,尚在襁褓时,他或许还依稀知道自己是谁。但现在,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