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不在山上,那么攻山应该会轻松很多;如果刘备在山上,那么蜀军的反抗将会相当凶残。
陆逊陈兵山脚下,积极部署,却并没有急于攻山。前方的轻骑广洒斥候,已经探实,山上的队伍应该就是蜀军的主力了。
目前,蜀军的战斗力,除了盘踞在龙盖山的主力军外,就只有黄权的江北大营,以及陈式的三千水军了。而江北大营的黄权此时由络统牵制,士气低落;陈式的水军则由朱然对付。事实上,自荆州战败后,蜀国的水军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现在的水军不过是临时征用益州及沿途的民船,要与横扫天下水军的东吴水军相抗是绝不可能的。
这一夜,陆逊都没有向龙盖山发动总攻,而是在次日凌晨派了使者去山上说降。毕竟,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做困兽之斗,只怕还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若能兵不血刃的降服蜀军主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说降的使者是佛祖驾下有说法第一的富楼那弟子赵咨,当赵咨拿着诏降书走上山时,也不由得累得气喘吁吁。但看到山上处处可见的战马,他实在惊叹,蜀军是怎么把战马都弄上山的?而他这一路行来,深深感到蜀军士气低落,随意坐卧,看到自己走上山来,丝毫没有反应,只是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罢了,更让赵咨多了一份信心。
听说东吴说客上山劝降,刘备还是先躲了起来,而是由帐下王甫亲自接待。
赵咨并没有看到蜀国君主刘备,而山上也并没有什么军帐,令赵咨实在怀疑刘备是否真在山上。王甫亲自接待了赵咨,将其引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树下,树下几个青石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毫无违和。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影破碎地洒在地上,丝毫感觉不到此刻正处于战争中。
王甫略表歉意的道:
“地方粗陋,还望先生海涵。”
说罢打了手势示意赵咨坐在对面的一块青石上。
赵咨微微一笑:
“不必麻烦了,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阁下是荆州议曹从事王甫王先生吧?”
王甫点了点头道:
“荆州已经易主,先生就再别提什么荆州议曹从事了。”
赵咨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大尾巴狼的神态:
“若是先生肯屈身仕吴,荆州之事仍由先生主持。”
王甫哈哈大笑:
“忠臣不侍二主!王甫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也不想落下什么不忠不义的骂名。”
赵咨摇了摇头:
“王兄此言差矣!忠,不过是蒙蔽心性的污尘罢了,世间所谓的忠,不过是对世间虚无的执念。先生此念虽好,只是选错了对象。”
王甫听完赵咨这一番禅意浓浓的论调,不由正视赵咨:
“都说东吴佛门高人不少,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只是王甫与阁下,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