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样子又清晰了几分。
陈到说的没错,只是他怕扰乱了军心怕自己没有确认才没有说出来,那的确是东吴军的服饰,铁甲里透着的耀眼的东吴红,正是东吴军特有的色彩。
马良拉住陈到,陈到有些机械的回过头来,目光中是那样昏暗,马良顾不得许多,仿佛使出浑身的力气挤出了一句话:
“快护送陛下撤退!”
陈到点了点头,踏前一步,躬身道:
“陛下!”
刘备的目力所及却还看不清援军的样子,似乎还不死心,听到陈到的声音,颇有些不耐烦的道:
“干什么?”
陈到低声在刘备耳旁耳语了几句,刘备猛的回过头直勾勾望向陈到:
“你确定?”
此时身后的马良早已不见了踪影,陈到低声道:
“微臣确定!陛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备闻言只觉得心如刀绞,一时竟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陈到忙上前扶住刘备,刘备摆了摆手,强压了口气吐出几个字:
“就这样败了?”
见刘备双目失神,心如死灰,陈到再顾不得君臣礼仪,急扶刘备上马,高声道:
“传我军令!白耳军全体集合!”
关兴、张苞已经从前线退了下来,马良在确定涿乡西南出现东吴军之后,知道再守无益,马上让程畿把他们换了下来。
诸葛亮千叮万嘱吩附过自己,关兴、张苞是蜀国中兴之将,是蜀国未来的希望,绝不能有闪失。他用最简洁的话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关兴、张苞,然后才道:
“涿乡已经守不住了,不要再此空耗,你们赶紧带兵护送陛下冲出去,能逃多远逃多远,千万不要回头。”
关兴、张苞到底年轻,生平未经此等逆局,此时早已没了主意,马良的话无疑是他们在急流中能抓住的一棵稻草。
当二人镇定下来,看向马良不由同声道:
“先生,那您呢?“
“您不跟我们一起撤吗?”
马良惨然一笑:
“时下正是为国尽忠之时,程畿只是个凡夫俗子,以他的能力顶不了多久。以良微薄之力,能顶多久就顶多久吧。“
马良这一番话说得分外凄凉,听得关兴、张苞鼻子发酸险些没落下泪来。
马良见关兴、张苞如此,强压伤感之意,洒然道:
“二位将军,现在阵前将士还不知道敌人从身后杀来,一旦知道,势将溃败。时间不多了,速速去吧!”
关兴、张苞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向马良深施一礼,转身回村里召集本部人马去了。
马良望着关兴、张苞的背影喟然长叹:
”师叔啊!弟子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便全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逆着关兴、张苞的方向直朝阵前的喧嚣处走去。炎炎夏季,微风拂来,本应分外清爽,此时却似数不尽的潇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