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下风,长声打断道:
“休要胡言!我父王的印绶何在?”
这一句话登时惹得城下三军齐声高喝:
“印绶何在?印绶何在?”
层层声浪下,排山倒海般压上城头,杀气滚滚有若滔天之势,直惊得众臣不由得退后一步,守城军士更是军心动荡。贾逵立于三军之前,直应其锋,却丝毫不惧:
“国有储君,王有遗命,先王印绶,恐怕还轮不到鄢陵侯该问的吧?”
曹彰闻言默然,暗自思量,贾逵所言分明是在逼自己表明立场。如果自己不叛乱则罢,一旦自己欲图王位,贾逵便将明正言顺死守洛阳,同时向邺城求救,到时自己若不能以雷霆之势攻入洛阳,必将陷入与曹丕一党混战的苦境之中。再想一想洛阳的实力,城内可都是父王生前的强兵悍将啊,面对这些昔日的同僚,自己有几分胜算?曹彰想想便萌生退意。
曹彰虽有算计,但他手下兵将却均是杀场之上的莽夫,见曹彰表情忽晴忽暗,唯恐曹彰易志,纷纷劝道:
“君侯!这些人图逞口舌之勇,最是可恶,不若咱们杀入城内,夺了印绶!”
“是啊!君侯,咱们兄弟要攻破洛阳只在旦夕之间,何惧之有?请君侯速速决断!”
“君侯!此乃千载之机,万万不可犹疑啊!”……
曹彰目光深沉,表情更是变幻不定,眼看面上越发狰狞,突然把手一摆阻住众将口舌,高声道:
“某已言明,某此来是为父王奔丧,别无他意!请众位大臣速速开城!”
曹彰身旁众将闻言面面相视。
贾逵点头表示赞许,曹彰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却忽听贾逵道:
“鄢陵侯若要入城,自是无妨,但你这数万甲兵,洛阳城是万万容不下的。”
曹彰眉头一紧,眼珠一转道:
“这个自然,我军将士扎在城外便是。”
左右众将闻言急道:
“将军……”
曹彰早摆手阻住众将,他早有算计,若自己进城,尚可一争长短,如若不然,一旦夺谪不成,自己恐怕会陷入苦境。
曹彰心意既定,当即令手下军士离城五里扎营,自己则只带了百名兵卫入洛阳城。
贾逵、曹洪引着一干虎士严加防范,高度警惕将曹彰迎入城内,惹得曹彰四下一瞥:
“叔父久经杀场,难道还惧我曹彰不成?”
曹洪哈哈大笑:
“彰儿太过自谦了,你乃大王最为看重的黄须儿,洪岂能不惧?”
这一番话说得曹彰心中大为得意,捋了一把颌下黄须。目光却四处游移,见城门处俱是虎豹骑把守,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这些人凭险而守,只怕自己要硬来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比之攻城自然要轻松得多。只是不知这贾逵究竟修为如何,若真是父王针对我安排的,只怕定有克制某的法子。富贵险中求,自己拼的是万里江山,又岂能不搏他一搏?想至此处,搭在剑柄上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