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鳞七零八落飞散开来,狰狞万分,虽经过处理但不时渗出乌黑色血水,血肉纵横。
华佗仔细看了看关羽的伤口,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伸出手来:
“将军请伸出手来,老夫为你把把脉。”
关羽抬起手臂放在诊案上把手翻了过来,华佗将三根手指搭在关羽脉上细诊良久,这才收回手,望着关羽沉声道:
“关将军之伤确是老夫所见之最,幸好将军似乎曾得莫大机缘,护住了三魂七魄,这才不至魂飞魄散!”
关羽听华佗口中似有生机,顿喜道:
“华神医可能解毒?”
华佗点了点头:
“只是此毒非是寻常之毒,非得非常之法不可,必经蚀骨锥心之痛,其中滋味只怕将军难以承受。”
关羽心中傲然,难道还能苦过此时此刻吗?其实关羽能与华佗这般交谈,全凭毅力坚持,若非关平小转丹妙用无穷,只怕连坐都坐不起来。
华佗口中所言正激起关羽胸中傲气,不由笑道:
“关某戎马倥侗,几经生死,有何承受不得?”
华佗微微一笑:
“生死不过转瞬即逝,最是易得。非是老夫有意耸人听闻,只是此法虽不至死,却也好比扒层皮啊。”
关羽见华佗敛住笑意,不由正色道:
“华神医不妨说说医法。”
华佗这才徐徐道:
“将军所中之毒已深入骨血,而将军乃修真中人,身体大异于常人,又经高人封住血脉,故而尚能支撑。但此毒之利,纵使经脉相阻亦难绝其毒性,渗入表里,不仅损伤七经八脉,便连根本也一并损耗了。唯今之计,只有将骨中所附奇毒刮干,再用药石行至七经八脉七周天,方可解此奇毒。”
关羽眼中不由迷惑,华佗既称得上当世神医,自当通晓幻术,何况还有药石相辅,这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华佗似是看透关羽所想,正色道:
“将军所伤那块血骨接连全身经脉。”
关羽闻得此言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此刻他才听明白,华佗口中所言乃是龙筋。
龙筋乃龙之根本,抽筋断魂,刮龙筋比揭龙鳞要痛上千百倍,而更重要的是:这种深入骨髓锥心蚀骨之痛对于龙族来说根本难以承受。
关羽咽了口唾沫:
“那血骨之毒呢?某现在只觉筋骨酥麻,浑身没有半分气力。”
华佗笑道:
“既是毒,自有解法,将军勿忧!”
关羽点了点头:
“关某可否饮酒?”
华佗自然明白关羽的意思,劝道:
“将军自然可以饮酒,只是酒虽有麻醉之效,但对于此等痛楚收效甚微,否则老夫便为将军用麻醉散了。”
“那华神医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华佗略思片刻答道:
“唯今之计,只有以大环套住将军手膊,再蒙上将军双目,以数人按住将军以防将军难以承受阻碍老夫行医,方为上策。”
听华佗这般讲,关羽想想便觉好笑,若真如此,日后自己如何御下?不就是刮骨疗伤吗?这有何难?想至此处,不由豪气顿生,摆手道:
“华神医既说某为非常人,非常人当行非常事,何惧哉?若依先生所言,关某甘愿魂飞魄散留得世间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