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闻言,不由讶然失笑,回头看看诸葛亮,却见诸葛亮仍自若有所思看着那条鱼逝去的江面。鲁肃回过头,看着雨水击打在江面上荡开一朵朵涟漪,却又瞬间被江水冲散,不由道:
“孔明高见!或许你我皆是这种人罢,既无力逆转,便激流勇进。哈哈,世人皆道我等风流,却哪知我等亦是无奈。”
诸葛亮默然无语,自己一心求万古流芳,本以为是自己的初衷,但今日听鲁肃之言,却突然生出一种处于被人算计之中。
偏偏这种算计深深埋在自己内心深处,抓不着,看不到,却又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自己终不是那掌天下大道的圣人,如何走的出这大道之间?
正想间,突然听到鲁肃又道:
“冒昧的问一句:孔明的使命又是什么?”
诸葛亮抬头看向鲁肃,却见鲁肃已是一脸淡然,不由笑道:
“人,最难知道的便是他的使命是什么吧?我只知道这次随子敬来东吴,意在联吴抗曹,拨乱反正,复我汉家山河。”
鲁肃点了点头,笑道:
“那孔明知道此番我请你来东吴所为何意?”
诸葛亮闻言微怔,听鲁肃所话中有话,摇了摇头道:
“孔明愚钝,望子敬赐教。”
鲁肃回过头,负手而立抬眼望向那天边雨丝如珠帘道:
“现下江东,皆有畏色。东吴之危,非在曹操,而在萧墙之内。”
诸葛亮眼珠一转,鲁肃所说的皆有畏色显然指的非是曹操,那么……不由恍然,现下江东势力皆属佛门,但孙家父兄一代却皆属道门,如今江东佛光普照,道门中人无不噤若寒蝉,无人敢撼其锋,因此江东道门皆主降。
诸葛亮想至此处,不由明白了大半,点头道:
“多谢指点!”
鲁肃微微一笑道:
“我与孔明方向相同,何足言谢?呵,此次请你前来,虽名为联吴抗曹,也是望孔明坚定东吴诸臣,勿要怯阵。”
说罢,回过头,直视诸葛亮。
诸葛亮点了点头,突然目光中眸子一亮紧盯着鲁肃道:
“子敬,我们之前见过?”
鲁肃被诸葛亮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一惊,不由得心中震颤,但鲁肃心思何等细腻?知道这种心里波动逃不过诸葛亮的眼睛,当即笑道:
“见没见过真的这般重要?”
诸葛亮闻言目光中精芒敛尽,又如阳光一般温暖道:
“非也,只是一声感慨罢了!我与子敬一见如故,却偏生看不破子敬分毫,机缘巧合,自有无数前缘,只觉得曾与子敬有着莫大的关联罢了。”
鲁肃轻笑道:
“孔明说的不错,我亦有这种感觉,想必与孔明前世间定有无数机缘方有此时的再续前缘罢?”
诸葛亮闻言纵声长笑,鲁肃亦不由哈哈大笑。
两个东汉末年的顶尖人才似痴儿一般立在轻舟之上,哪有半分后来名震天下的儒雅威风?
想必人生中,总有这样的人罢?可以叫你无形神俱露,是敌,或是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年我曾与你雨中漫谈天下事,舟畔笑尽世间人,畅快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