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你,我什么样的借口都愿意找。而之所以要找借口,不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你。相反,我心里已经完全没你了。只求你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萧齐咽了下口水。她语气淡然的一席话,像无数尖刀,一把一把地插在他的心上。
萧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怔怔地立在原地,半天不能吐出一个字。
宋妮在旁边看得分明,却早已没有八卦的心情。任谁都能感受到程恳与萧齐之间的沉痛,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
半晌,萧齐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有多痛,而这一切恰恰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现在,我涎着脸跑来这里,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和宽宥。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即使到我死,就只有一个人。”
萧齐直直地看进程恳的双眸,似要将她所有的心思看穿,“她的名字叫程恳,家里人都唤她心心,此刻她就站在我面前,距离不到一米……”
程恳冷声打断道,“别再说了!萧齐,你还没明白吗,你我之间已经绝无可能。就算你说得再多再好再动听,又有什么意义?!”
萧齐缄默,满脸哀伤,一言不发,转身。
走到了旁边的柜台,开始清理刚刚顾客挑完石头留下的托盘。
程恳张大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费了那么多脑细胞,放了那么多狠话,最后的结果就是萧齐果然不再多说,改为“多做”?
程恳无语了。萧齐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不是应该一言不合就冷脸走人吗?
却不知道,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萧齐已经在脑海里无数遍地模拟了两人再次吵架的场景。他早就决定不再做个逃兵,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护在程恳身边,哪怕少一些尊严,哪怕弃一些底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萧齐还是执意赖了下来,程恳是真没撤了,她总不能因此就打电话报警吧。说到底,那也不是生性善良的程恳能干出来的事。
没办法,程恳只能重新坐回柜台里,跟宋妮大眼瞪小眼。
宋妮舔舔嘴唇,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表示有些承受不来,“会不会……太狠了点儿?”
程恳叹了口气,不想回答宋妮。
说那些话,程恳同样不好受,可她却不能在萧齐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难受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宋妮看出程恳的沉默中包含太多复杂情绪,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建议道,“要不,我们下午出去浪吧,调节调节心情?”
“店呢?”
“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店不店的,先浪了再说吧。实在担心业绩,要不让那边那位留下来看店?”
“你这什么馊主意啊?”
话虽如此,程恳还真听了宋妮的话,出去玩了。当然石头店不可能真让萧齐帮忙看,于是在周末的下午,少有地关店歇业了。
萧齐站在边上,看着锁门的程恳,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法儿再跟上前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俩离开了。
宋妮回头看了一眼落寞的萧齐,摸摸胸口,“我这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你看看他,都快成望妻石了。”
程恳强忍住回头的欲望,瞟一眼宋妮,“还要不要出去嗨了?”
宋妮连忙打嘴,“怪我怪我。不提他了,那我们上哪儿去?”
程恳心一横,“你不是经常怂恿我去‘欢乐谷’吗?”
宋妮两眼发光,“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
程恳点头,“还有蹦极!”
“哇,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你敢吗?”
“怎么不敢啦,求之不得啊。”宋妮一脸兴奋,“你摸摸我的小心脏,是不是已经开始扑扑扑地乱跳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周末人可不少。”
于是,两人飞快地朝车库奔去。程恳趁着拐角,偷偷地向后瞄了一眼,却见萧齐依然杵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俩离去的身影。
就这个当口,程恳的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人之所以会受伤,不过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毁于一旦。虽然程恳早已想清楚跟萧齐再见亦是路人,但曾经的那些美好,却绝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松揭过去的。
四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四年,更别说是风华正茂的四年啊。那些爱啊,恨啊,欢乐也好,悲伤也罢,到底在程恳心里划下了怎样一道伤痕,才会即使过了四年之久,依旧清晰如昨。
终究,她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脆弱很简单,失去也容易,而要她把那些记忆弃如敝履,通通抛诸脑后,程恳觉得,就算再过一个四年,她恐怕依旧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