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钱元瓘闻言虽然心寒,但也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人,“可是钱塘......”
李从璟摆摆手,打断他,语重心长道:“陛下一直以为吴越王乃是忠义之臣......唉......公等太让陛下失望了。”
说罢,不由分说,带着钱元瓘出宫。
出宫之后,李从璟没有相送,让钱元瓘自行回去驿馆。
钱铧等钱元瓘回到驿馆,听罢对方对今日之行的描述,也是沉默下来,半响一言不发。
钱元瓘闷坐着说道:“临行前父亲交代过,朝廷可以不出钱粮,但起码得保证那件事,如今朝廷不给钱粮也就罢了,还要求钱塘发兵不得少于五万,这不是要钱塘甲士倾巢而出么,这已经大大超出父亲给予的底线,我如何能够答应?”
钱铧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如今只是求一个王位,又不是求吴越王世袭罔替,怎生就这样难?果真是世道不同了啊!
接下来许多日,都没人再来理会钱元瓘,钱元瓘数次请求进宫,也没有得到回复,他们这些使者一下子成为闲人,好似被遗忘在偌大的洛阳城里了一般。
钱元瓘和钱铧知道李嗣源这是在磨他们,起初也没太在意,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传唤,但直到十日过去,宫里依然没传来动静,两人再也坐不住了,钱元瓘连忙去找李从璟。
但到了东宫外,却被告知李从璟因事外出了,并不在宫中,让他们隔日再来。
钱元瓘气不过,恼火的回到驿馆,后来在钱铧的劝导下,又去了东宫一回,仍旧得到太子不在东宫的消息,这回钱元瓘忍不住了,回到驿馆向钱铧发火:“他们真以为没有他们承认,吴越王就不是吴越王了?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与吴国联手,一起到江淮找他们的麻烦?”
这话一说出来,钱元瓘就叫钱铧捂住了嘴。
就在钱元瓘和钱铧急不可耐之时,李从璟终于现身,而且是亲自到驿馆来,在用诸事繁忙的借口,跟两人不痛不痒的赔罪一番后,就邀请两人跟他一道去演武院参观。
钱元瓘和钱铧一听被邀请去演武院参观,相视错愕,他们也早就听闻洛阳演武院很是了不得,时人谈及唐军骁勇善战、纪律严明,都要称赞演武院一番,将唐军战力之强一半的原因都归结于演武院。
见李从璟如此好意,钱元瓘和钱铧因连日被冷落而生出的怨气,顿时就消减了不少。
来到演武院,钱元瓘和钱铧发现并没有人出来迎接,更别提隆重仪仗了,李从璟走下马车来,对他两人笑道:“公等毋要觉得诧异,演武院是教学之所,教授学业乃是最重之事,不可被俗事打搅,寻常时候便是陛下亲自来了,演武院也不会隆重出迎,两位且随本宫一道进去看看。”
钱元瓘点点头,钱铧附和道:“教学之所,理当如此。”
过牌楼进山门,兀一到广场,钱元瓘和钱铧先后愣住,不是他们心性浅薄,而是功碑林给人的震撼太深。李从璟带头走在石碑中的过道上,不用去看那些石碑,就能准确为两人介绍上面记载的战绩。
走出功碑林时,钱元瓘钱铧两人在震撼之余,都露出沉思之色,李从璟则为两人解说道:“因将士浴血,国方能存,赖沙场白骨,百姓得安。国之逆贼,朝野不容,国之功臣,青史当记。演武院学生赶赴沙场,为国征战,先当记住先辈气结、功勋,得其传承,而后方能开拓。”
钱元瓘与钱铧相视凛然,而李从璟已经迈步向前。
接着,除却军备研制处,演武院几乎都被李从璟带着钱元瓘、钱铧看了个遍,包括仿照真实地形建立的攻防战场,一路行来,完整而严密的军事教习,让钱元瓘与钱铧眼界大开,在一间大型教室外,众人站了有小半个时辰,听里面的先生和学生辩论用兵之道,听得钱元瓘和钱铧背后直冒冷汗。
大半日下来,众人离开演武院时,已是夕阳西下,李从璟与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两人告别,“明日恰逢军营较武,二位可愿一同前往观看?”
两人自然没有不愿的道理。
且说回到驿馆,钱元瓘与钱铧对坐房中,面面相觑,良久无言。
好半响,钱元瓘呐呐出声,“其实就算朝廷不出钱粮,我吴越五万大军,也未必不能西征。”
钱铧点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