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呢,你这回去洛阳,总不能还叫史大郎吧?”
“这我都想好了!”儿郎胸有成竹,“此番离家出世,建功立业,我就叫史彦超!”
翌日,史彦超与母女俩挥手作别,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中时,母女俩相顾抹泪。
行走了一两月,史彦超总算四肢健全到了洛阳。不同于对进京赶考士子的待遇,地方官并不会安排演武院应试者的行程,也不会派人护送,这却是因为演武院并不缺生源......又不同于士子的是,演武院对学员心性才能都要求甚严,日后都是要吃苦头的,自行进京也是对应试者的考验。
秋日里的洛水似乎染上了文人骚气,变得比往日里更加内涵,有了自己的心情,史彦超捧着河水洗了把脸,抬头看见洛水上纵横的舟,白衣折扇立在船头的那些读书人,这才记起来,演武院的考试日期,却是跟科举秋试在同时。
怪不得洛水染上了文人骚气,原来是泛舟秋游的读书人多了。
史彦超不关心这些,他算了算日子,距离演武院考试还有些时日,便不着急进城,而是准备去找落脚的地方。城中的客栈是住不成,他没那个盘缠,城外的寺院倒是可以借居,只是可想而知,这个时节寺院厢房的收费标准,怕是不会比客栈便宜多少。
最终,史彦超决定还是先进城。因为他已经知晓,除却露宿街头,他并没有别的选择,既然要露宿街头,那还是睡在城中好些,至少离演武院近一。
进了城,史彦超先打听了演武院的位置,他要早些了解应试的具体事宜,好做准备,虽实际上他并不能准备什么。
两个时辰后,史彦超站在了演武院山门外。不怪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他那云州口音,与洛阳官话相差太大,交流起来很费劲,这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惶恐。
山门外有布告栏,布告栏上有关于此次演武院开试的公告。
看起那些文字来,史彦超却并不吃力,亏得乡里有位读书人,他识得字。
“不同于往年只在军中选拔学员,虽今秋演武院开放对外招生,但名额不过区区三十人而已,这其中还包括将门之子的争夺,兄台,某看你不是本地人,这无疑增加了你的难度啊!”布告栏前,有人跟史彦超话。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郎,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着青衫,背长刀,握折扇,一副风度翩翩,实际却很傻的模样。
然而史彦超并不觉得对方傻,敢背着长刀招摇过市的,若非当值衙役,便只有一种人:军士。
史彦超还在理解对方的话,那自以为风度不凡的少年郎,又开始抖露潇洒,“兄台,某看你身板硬朗,根骨精奇,更难得的是双目如鹰,想来不是泛泛之辈,正好某也刚来洛阳,正好缺一随从,不如你就跟着某,也好过人生地不熟,受人摆弄啊!”
“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史彦超缓缓道。
“不才,符彦琳就是在下了!”少年郎很高兴。
“在下史彦超,符兄,你若打得过某,某甘为你随从,若是你被某打趴了,便供给某应试期间的衣食,如何?”罢,史彦超扭了扭手腕,沉着脸就打算朝符彦琳扑过去。
符彦琳先是一怔,随即大笑,收了折扇,道了一个好字,就要迎上史彦超。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演武院山门重地,岂容你等在此无理?”
符彦琳、史彦超双双转头来看,却见一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郎,不是从山门中走出,而是从大街的方向走来,正冷冷望着他们,满脸警告之意。
“你又是何人?”符彦琳很不高兴,眉头一挑,“也想来切磋切磋?”
来人看白痴一样看向符彦琳,“就你这样的,某一只手放倒三个。”
“大言不惭!”符彦琳顿时大怒,丢下史彦超,挥拳就像那少年郎打来。
少年郎脸色一变,原本准备好的“要动手换个地方”的话,再也来不及,只能挺身迎上。
史彦超望着这两人,忽然有些疑惑:自己该作甚?
认真的想了想,史彦超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再他也没地方去——要为他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此时正被那个洛阳人缠着。
史彦超无法再旁观,操着旁人难以听清的口音迎上去,“等等,符兄,你的对手是我!”
“来得好,吃某一拳!”
“还有你这子,差些将你忘了,在演武院门前放肆,休要想走!”
李从璟视察完演武院,正和杜千书出门,就被报知有人在山门前斗殴,这让他很不高兴,正欲什么,孟松柏又接着道:“当中一人是石重贵,另外两名少年郎,却不知是何人......”
恰是在此时,苏禹珪站在了洛阳城前,他抬头仰望着城门上的两个雄浑大字,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一辆不知怎么受了惊乱跑的马儿,带着马车给撞倒。
待马夫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马,车上下来一个读书人,三两步走到苏禹珪面前,将他扶起,一个劲儿赔罪,“兄台你怎么样?在下苏逢吉,冲撞了兄台,实在是对不住......”
苏禹珪连日赶路,可没骑马,拿脚走的,正劳累,被马车一撞,伤没太伤着,却一时头晕目眩,半响没清醒过来,站也站不稳。
这时又过来一名读书人,帮着苏逢吉扶起苏禹珪,拿手就开始为对方把脉,“在下张一楼,略通医术,且让在下先给兄台看看......”
......
两试未开,天下英才已争相汇聚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