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垒,敌方的城池,还有远方可以看到的一切,进行尽可能细致的记录。
如有异常,还要通过旗语及时报告!
将自己随身带来的记录本和铅笔摆放在一张小小的木桌上之后,李永奇就把长筒望远镜安放在了木架子上的一个转盘上面,再用皮索扎紧。然后就开始了观察……观察是有顺序的,循着“四方—敌营(城)—己方壕沟—己方营垒—四方”的循环进行,每看一处,都要通报有无异常。那名负责架设三角架的士兵,同时也是记录兵,会把李永奇通报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本子上面。
“北方……”
李永奇先将望远筒转向了正北方,让人头晕的倒立的影像出现在目镜之中了。天在下,地在上,中间漂浮着一层灰蒙蒙的烟尘,头部尖锐,向后呈现不断发散的形状。
这是?
李永奇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紧张起来了,这是大队骑兵在开进啊!从烟尘的规模来估算,至少有10000匹马(其实远远超过,只是李永奇不知道怎么通过望远镜里面的烟尘来判断敌方数量),正从统万城北方几十里外绕过!
“敌人!西贼!约50里外,烟尘可见,位置正北,数量大约一万匹马,正快速西进!不,不,是东进!他们在东进!”
随着他的吼声,手执三角信号旗的士兵拼命挥动手中的红旗和绿旗,将他的报告用最快的速度发送到了三直军的中军大帐。
“50里外10000匹马向东?”
“西贼想要去打石城?”
“不可能……石城有河东军的一个将,最多万余西贼怎么打得动?”
“应该是想断咱们的粮道吧?”
中军大帐之内,留守的军事机宜们一边派人去向武好古、高俅、童贯还有赵钟哥通报,一边纷纷议论起来了。
不一会儿,武好古、高俅、童贯还有赵钟哥就心急火燎的从各自休息的营帐赶来了。
“怎么回事?”
武好古是四个人中表现得最紧张的,一进大帐就问了起来。
“禀都虞侯,”一个名叫刘斌,五短身材,却长了个大脑壳,双目炯炯有神的青年军事机宜答道,“瞭望台报告,正北50里开外发现了大股烟尘,判断是有西贼骑兵通过,数量约10000骑匹马。”
童贯插话问:“是一万匹马还一万骑兵?”
“目前还不能确定,”刘斌说,“距离太远,望台上只能见到烟尘,无从判断。”
“侦骑呢?”童贯问,“放到50里开外了吗?”
“放了30里,”赵钟哥说,“不过他们应该能发现50里开外的情况,过会儿会有回报的。”
游骑远拦也不是说放得越远越好,特别是放出去的御马直骑士常常会对敌方的游骑展开猎杀——这就需要组成更大规模的游骑兵分队,通常是50骑到100骑(包括辅助骑兵)。而御马直包括辅助骑兵在内,拢共就3000余人,轮番出动,又要在各个方向上进行屏蔽和戒哨,自然不可能把网张得太大了。
武好古抱着胳膊走到地图台前,上面已经用小木牌标出了刚刚被发现的西贼骑兵的大概位置。
很显然,这支骑兵是有意绕开包围统万城的三直精锐的!
“他们想去哪儿的?”武好古问。
“应该是统万和石城之间。”童贯给出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答案。
“断咱们的粮道?”高俅问。
“多半如此吧,”童贯笑了笑,“顶天就是一万人,还能打下石城吗?”
“大官,大郎,”高俅朝武好古笑道,“不如我带骑兵走一趟,打掉这一万西贼吧!”
童贯点点头,“大郎,你怎么看?”
现在三直禁军的指挥权归属比较奇怪,在外人看来,似乎应该是童贯和高俅说了算的。童贯是安抚经略制置使,高俅则是一手把三直精锐“带”出来的国际名将。相比之下,武好古不过是个不会打仗的吏商,下面的人怎么会听他的?
可实际上,通过军事机宜指挥,假子骑士,界河效用骑兵,以及两个工兵指挥和一个辎重兵指挥,武好古牢牢掌握着三直禁军的指挥权。
所以是否出动强大的殿前御马直,得由他来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