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严整了!太严整了!比开封府的禁军兴许不如,可这才练了多久?”
武好古觉得歪歪扭扭,看着有点像杂牌军的队列,在薛嗣昌这个知兵的运判看起来,简直都可以去开封府的各种庆典上充门面了。
而更让薛嗣昌感到惊讶的是,开封禁军那都是练了多少年才练出来的队形——他们也就会排个队——武好古手下的这些府兵,充其量不过练了一个多月时间。就是一天三操,也不过练了一百多场。就有了这样的成绩,这武好古怎么会不知兵?这要不知兵,天下还有知兵之人吗?
“武刺史,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兵的奇才啊!”
在校场的大帐外,听到薛嗣昌的夸奖,武好古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一个商人,懂甚练兵?不会的,不会的……都是慕容先生教出来的生员们有本事!
那些人可都西军小将的底子,又让慕容先生教了四年啊!个个都身备三仗,弓马娴熟,对于步战马战的各种战法战阵,也都了然于心。有了这样的将校,练兵打仗可就容易多了。”
也对!
薛嗣昌心想:当年王荆公重开武学不就是想练出一批这样的将校吗?没想到武学没教出什么将校,却让慕容忘忧主持的兵学司教出来了……
“可惜这兵学司只开了一届!”薛嗣昌一叹,“若是能多教些将校出来,先帝富国强兵之愿,就可以达成了。”
“兵学司没有了,辟雍学宫和云台学宫却开出来了!”武好古笑着说,“两座学宫都开了兵学司的课程,而且右榜进士都要考战阵之学的。将来由右榜进士来带府兵,大宋富强之日,当为期不远了。”
“右榜进士带府兵?”薛嗣昌摇摇头,“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武好古笑着一指正在操练的府兵,“他们的指挥和都头还不是进士呢,不也练得有声有色?”
这话听着怎么恁般变扭?薛嗣昌心说:进士就干这个?到时候就怕右榜进士没有人去考了……
武好古却不认为右榜进士当“连长”有什么不妥……后世的精英军官哪个读书比进士少?在军国主义流行的时代,世界上的主要军事强国还搞军官养成教育,军官都是从娃娃抓起(后世俄罗斯还保留着这个传统)一路念到参谋学院,人家吃的苦,受的罪,学到的本事,都超过中国的进士老爷。
薛嗣昌也不会当面泼武好古的冷水——他来石城是有正经事情的。当下就道:“武太尉,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有个清净之处?”
武好古笑着一指自己的大帐,“运判里面请……这边是荒郊野外,只有这个大帐了。不过某家在城内还有衙署,今晚上就在那里摆酒给运判接风可好?”
“不必了,不必了。”薛嗣昌摇摇头道,“大战将至,我这个运判可忙得很……明天一早就得往延安府去了,所以还是早点安寝吧。”
说话间,武好古已经和薛嗣昌、苏迟一块儿入了大帐。
大帐里面也没什么好的摆设,就是毡毯铺地,摆着几个矮几和蒲团,一个红泥火炉正烧着,上面温着壶开水。一个黄头发的蕃人女子看到有人进来,就忙着点茶并且取出了糕点。
武好古和薛嗣昌、苏迟分宾主落座,罗汉婢则端来了茶点。
“运判,”武好古拿起茶碗,思索着问,“您方才说大战在即了?”
“是啊,陶使相是这么说的。”薛嗣昌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冷天的跑银州来了。”
“陶使相已经回来了?”武好古有些没想到,“我离开开封府的时候他还没动身呢,这可一路好赶啊!”
武好古是不大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的,所以他经常会一人双骑,尽速赶路。
而陶节夫挺大一使相,再传统不过的官僚,怎么可能不迎来送往?从开封府到延安府,走上一个月也不算慢啊。
“是赶得很,”薛嗣昌摸着胡子,“不过钟弱翁只怕赶得更累。”
什么意思?
武好古稍一思索,眉头就皱起来了,“运判,您是说他们俩在较劲儿?”
“呵呵……”薛嗣昌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本官此来是查看银州转运情况和石城存粮多少的。道路、桥梁、仓库、马场都已经看过了,非常不错啊!现在就是存粮了,武太尉,您报个数吧。”
薛嗣昌是想问清楚御前三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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