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已经本能地感到了死亡的逼近!在上一次“大宋强盗”入侵的时候,他就遇到过这些背着马矟的死神。无论是列阵冲击,还是在马背上比拼弓弩,自家都不是对手!特别是一群看上去矮壮敦实的“汉人骑兵”,更是强悍的不像话!不仅马背上的功夫厉害的不行,下了马还能披着披甲,提着马矟藤盾飞奔着上山去追杀逃命的党项男儿。而且他们的武艺高强,力气也大到了古怪的地步,一个打几个都不在话下。
遇上这样的敌人,只有逃!
可是人家的马怎么跑得那么快?不是说汉人没有好马吗?
这位名叫细风阿兀,来自河间草原的党项骑兵都快哭出来了!他和那些生活在横山火线上的步跋子可不一样。河间草原水草丰美,宜耕宜牧,而且自从元昊死后,辽夏两国就变得越来越亲密,河间草原已经是几十年未闻干戈了。在被点集到左厢神勇军司服役之前,他不过是草原上的一介牧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身后传来的催命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了,细风阿兀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要不然可怕的马矟就要捅上来了!
想到这里,身体都有点发抖的细风阿兀取出自己的马弓,也不是什么好弓,又抽出几支羽箭,左手将羽箭和弓身握在一起,右手则抽出其中的一支羽箭,猛地转身,想要寻找目标下手,却看见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就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飞来。
不好……他刚想到这里,面颊上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距离的疼痛!他手中的弓箭都捏不住了,双手下意识的就去捂脸,却摸到一根木杆生生的插在了面门之上!
恐惧和疼痛同时袭来,让他暂时失去了对平衡和马匹的控制,身体就像一侧翻倒下去,他连忙扑倒在马背上,一手捂脸,一手抱着马脖子。
武天这个时候已经收好了骑弩,换上了马矟,同时双腿一夹马服,吼叫了一声:“天理保佑!”就直冲上去,马矟伸出,矟尖晃动着如灵蛇一般,猛地从细风阿兀的背上滑过。
借住巨大的奔马的冲力,马矟长而锋利的矟尖变成一柄足以切开一切都利刃,割开了细风阿兀的皮夹、衣衫和皮肉,在他的背部割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流血的伤口……这是真正致命的伤害!
凶残的杀戮,同时在上百里宽的正面上发生了,结果自然是一边倒的女真敢达加上阻卜假子大获全胜。
随着双方侦骑的较量分出了输赢,银州城周围的大片战场,很快就会落入了宋军的控制当中。如果守在银州那个破城里面的少量西夏兵不赶紧逃走,那他们可就要变成真正的瓮中之鳖了。
“宣赞,你快看!”
武好古顺着赵钟哥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一条烟柱不知从什么地方升起,飘得老高,才被北风吹散。
“着火了?那是……”
赵钟哥道:“是银州城!”
“西贼弃城了?”武好古还不大确定。
“那还用说?”赵钟哥冷笑道,“银州城的城墙上一定有望楼,所以西贼能够看到咱们的大军,大概也能瞧见他们的远拦子是怎么被斜也、武天他们追杀的。趁着现在咱们的大军还没到,他们还能跑掉几个,要不然就只能等死或者投降了!”
“要让骑兵去追杀吗?”
赵钟哥笑道:“五哥(慕容鹉)大概已经带着骑兵在追杀了吧?多了没有,两三百个斩首总是能得到的!”
“会有漏网的吗?”
赵钟哥道:“总会有的。如果没有意外,夏州的左厢神勇军司今晚就得到银州陷落的噩耗了!”
武好古抬头看看天色,“现在还是正午,黄昏前大军应该可以进城眨眼了吧?”
“可以的。”赵钟哥道,“今晚就让猛士和骑士休息,让府兵和弓箭手加把劲筑城,这样明天一大早就能把银州修得差不多了。”
他说的其实是黄四郎制定的“银州城修缮策”中的一个方案,一夜修复银州城,然后安安心心睡大觉,等着西贼的大军来反扑。
“好!”武好古点点头,大声对离他稍远一些的黄四郎道:“四哥,今晚让大家伙儿加把劲,把城墙修好了才能安心睡大觉。”
他顿了顿又道:“把奖赏再加一倍,扛一包土上城就给100文赏钱!
另外,给上工的兄弟们加肉菜,白面的馒头蒸饼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