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相合一番,杜文玉浑身酥软,腻着武好古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寝室内仍然蜡烛高烧,身边的武好古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杜文玉水蛇一般缠上了武好古,用甜腻腻的声音问:“老师,怎地还不睡?”
武好古眼神一动,转头看着杜文玉那张精致耐看的俏脸儿,有些愧疚地一笑:“实在不觉得倦,只是思量,等明年再来的时候,是不是把大姐带过来。”
杜文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睡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武好古说的“大姐”当然是指西门青了!这个女人在武好古心中的地位她如何能不知道?她可是差一点就成为武家大妇的女人。而且杜文玉隐约感觉到武好古和潘巧莲的结合多少有点政治联姻的意味。
西门青……似乎才是武大郎的最爱啊!
偏偏这位西门青还颇有手段,居然把潘巧莲这个大妇哄得团团转,真的当她是好姐妹了。这样的女人要是来了界河商市,那么自家还是界河这边的“大妇”吗?
可是武大郎要西门青来界河商市也不是没道理的。西门青之前去海州是为了安置从洛阳白波迁出来的半个家族,现在海州武家的安置已经完成了。又有米友仁在云台学宫坐镇,顺便也可以照看海州武家,还有一个花满山也颇为得力,足够看住武家在天涯小镇的产业。
留西门青在海州,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反观界河商市这里,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从明年开始肯定要做大买卖了。而这大买卖主要是和辽国、高丽国做贸易,西门青正好对了口。武好古虽然很会做生意,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多少贸易方面的经验,因此很需要西门青来界河辅佐……
反复盘算之后,杜文玉已经知道没有办法阻止西门青前来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不要做恶人了……母以子贵!还是早点怀上老师的孩子要紧。
那个黄毛丫头(奥丽加)本来就是个女奴,现在就因为怀了孩子,便得意起来了,在这座大宅里面都要和自家分庭抗礼了!
杜文玉已经盘算好了,乖乖的应了一声:“奴虽是外室,可西门大姐依旧是奴的姐姐,姐姐若来了界河,奴自是高兴都来不及。”
这话说的很假,可是听在武好古耳中还是非常舒服的。这么好的女子,又漂亮,又乖巧,一心一意服侍自己,当然不能让她太吃亏了。
武好古一笑:“乖玉儿,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西门青是我的妾,你是外室,你们之间可没大小。而且她来了界河也不住这里……我会让黄四郎给她建个新宅子。
另外,这次回开封府后,就在开封府城内也给你置办一所小院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到哪儿,你和奥丽加就跟着到哪儿。”
“嗯。”杜文玉轻轻点了下头,心里却稍稍有些变扭。怎么又捎上那个金毛丫头了?她到底好在哪里?老师怎么那么喜欢带着她?
……
在这一夜,吕嘉问也没有心思安睡高卧,而是轻车简从去了知枢密院事安焘的府邸。两人就在私室当中,默然对视。
两个老头不知已经默默对坐了多久,几案上摆着的菜肴汤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点余温了。
吕嘉问忽然拍了一记案几,大声道:“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日久恐会生变。后天就动手,强拆了州北大营!”
安焘看着吕嘉问,“不就是一个高俅吗?他还敢坏了你我的大计?”
“料敌从宽!”吕嘉问道,“若是高俅不回来,还能再拖延几日,不过现在……还是得用些雷霆手段!
再说了,强拆之事乃是必然!恁般盘踞州北军营的刁民见不着手段,是不会乖乖搬走的。”
安焘的眉头紧皱,他知道州北军营的事情不好办。因为州北军营和店宅务管理的那些个用于出租的民房是不一样的。后者很明确就是拿来收租的,租客入住时要签署合同凭由,到期不搬走或是不交房租,店宅务可以名正言顺调动厢兵去哄人。
而州北军营却是被退伍军兵和他们的后裔“占据”的房产,而且这种占据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殿前司也不问他们收取房租——也许管营的军官会收一点钱装进自己口袋,但是交给管营的钱终究是小数目,不能和在外面租房的开支相比。
因此一旦这些人被赶出军营,今后可就再找不到那么便宜的住处了。而且这些人家的经济条件普遍不佳,根本承担不起高昂的房租。
以后能不能在开封府这里呆下去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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