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拿下兵学司里面的那些“武士”,就必须拉上高俅这个“御前皮条客”一起使劲儿,所以斟酌了一下用词,笑着说,“你我都是官家的心腹,自然应该为官家将来的大业考虑则个。”
他说话的时候,春兰已经点好了云雾香茶,给高俅和武好古分别斟了一盏。接过茶盏后,武好古抿了一口,然后又说:“我们不是替自家争那几百个兵学司的生员,而是替官家争那些生员啊!”
“替官家争?”
高俅听了这话心里直摇头,这事儿关自家甚底?自家又不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不过是幸近小人罢了……小人要安守小人的本分啊!
“兵学司是保不住的,”高俅摇摇头说,“虽然曾布和安焘想要用兵学司训练小将去整顿河北禁军……但这事儿犯了宰执掌兵的忌讳,官家可不是先帝恁般容易被人蒙蔽。那两位到如今还没看清这一点,我瞧着他们俩也逍遥不了太久了。大郎,你得在海州给他们预备好房产了。”
高俅和赵佶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武好古和赵佶在一起的时间长太多了,自然知道赵佶有多“圣明”了。之前的官家赵煦是肯放权给大臣的,可是如今这位官家却不是这个路子,他可没赵煦那么宽的心……
高俅又说:“而开封府的将门,也没有任何一家敢接兵学司的摊子,我朝的家法你也懂的。”
“那官家到底想不想收复燕云?”武好古问。
高俅喝了口茶,笑道:“这事儿我朝那位官家不想啊?可想有甚用?”
别人想没有用,但是赵佶想就有用了……因为大辽自己要跪了!而且就算赵佶不想燕云,女真人到时还想开封府呢!
“燕云是想的,兵又不能练,那官家到底怎么打算?”
高俅一笑:“还不是打西军的主意?二十万西军啊……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新军不练了,西军还要往散架的方向折腾?
武好古正细细品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高家女使的声音:“老爷,酒菜都备好了,能上桌吗?”
高俅瞄了武好古一眼,嘻嘻笑道:“大郎,给你准备了正宗的开封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说好了,只聊正事儿!”
“甚正事?”
“一个是琼林宫,一个是刘娘子。”
“刘娘子?”武好古一愣,“谁家的?”
高俅说:“是州北瓦子旁边一家名叫刘家酒铺的闺女,年芳二八,姿色明艳……杨大官出宫办事的时候见到的。”
“十六岁?”武好古一愣,“现在官家喜欢年纪小的了?”
一旁的春兰插话道:“是啊!要不奴怎么被打发出宫了?”
高俅笑道:“大郎,明早上跟我一块去画个写生,下午再进宫献给官家如何?”
“果然是正事儿!”武好古点点头,“行,明天一早就去。”
“这就对了!”高俅想了想,又说,“还有琼林宫……你上次说要拆了都亭驿卖地赚钱,这事儿怎么操办?我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啊!”
“我有办法,有办法的,这事儿好办。”武好古连连应道,“让辽使抱怨都亭驿破旧,还闹鬼不就行了?”
“让辽使……”高俅翻了翻眼皮,“他们能听你的?”
“不能,”武好古认真地说,“但是我有钱。”
“对对对,有钱好办事啊。”
“还有那个将作监的李诫得让他夺情出来做官啊,要不然谁去盖琼林宫?”
“这个……不大好办,他弟弟也想夺情,结果给御史一顿狠批。”
“不好办也得办啊!他弟弟的官谁都能当,可他的将作监谁能干?而且他爸爸,那个礼部尚书李南山都八十一岁了,过两年要死了,不又得守孝三年?”
“也对,明天我们一起和官家提这事儿。”
武好古点点头,“不过兵学司的事儿,你也得帮我,便是保不住兵学司,那些生员也得给官家保住了。”
“那些生员?”高俅眉头那个皱啊,那些生员打发回陕西不就行了……武好古也忒多事!就不能好好做个近幸小人吗?
“也罢,也罢,”高俅便是一叹,“容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