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州,吃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还看到了让他们垂涎三尺的女人。
这人心,可就变了!
像石娘子那样妖艳妩媚的女人,武诚昌其实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若是他爹日后当贪官贪污了的万恶的金钱还有石娘子的家业都能由自己继承,到时候就把家里的黄脸婆休了,也去讨个石娘子那样的!
人生一世,就该恁般才好啊!
可是石娘子万一给他生个弟弟,那么不仅石娘子自己的几万缗家当有亲儿子继承了,就是武忠诚贪污了的钱,也得分一半给弟弟啊!
万一……弟弟变成了弟弟们,那可怎么办啊!将来还能落几个钱到手里?没有了钱,岂不是真的要苦一辈子了?他可不是老爹那样的读书人,根本没有中进士的希望,中不了进士,又怎么发财呢?难道靠种地?
正在武诚昌的心灵被万恶的金钱迅速腐蚀的时候,武好古一行人已经在海州商市的大街上遇到了正在巡视工地的米友仁。
“呀,这不是寅哥儿吗?现在海州商市归你管了吗?”
问话的是潘巧莲,她这一路是一半骑马一半坐车。在进入朐山县界后,就一直骑马前行。所以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绿色官服,带着几个弓手在瞎转悠的米友仁。
“十八姐?你怎来了海州?老师……你也来了!学生米友仁见过老师。”
米友仁一回头,看见潘巧莲的同时也见到了武好古,连忙上前唱了个肥喏。
武好古点点头,然后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稳稳站在了地面上,动作非常轻盈,然后又把潘巧莲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元晖,这边很不错啊!”武好古对米友仁说,“施工恁般神速,你可没少下功夫吧?”
海州商市的工程进度已经超过了武好古的预期,在他想来一定是米友仁这个“地头蛇”出了不少力。
“老师,学生不过是个县尉,”米友仁笑道,“哪有恁般神通?这都是托了曾修撰的福。”
曾修撰是指曾肇,他是曾布的弟弟,赫赫有名的南丰七曾之一,有个集贤殿修撰阁职,所以被称为曾修撰。
他是个官场老好人,虽然是曾布的弟弟,但并不是新党的干将,而是中立于两党之间,时不时的还替倒霉的旧党官员说个好话——如果他没有曾布这个哥哥,没准就给打成旧党奸臣了。可是有曾布在,谁也不敢惹他这个老好人。
所以他虽然不得大用,但是也没倒过霉,无论新旧两党,对他都比较照顾。除了短暂在朝任职之外,一直都让在地方知州府,到现在为止已经做了7个州府的知事了(历史上还有7个州府在等着他),而且还都是挺不错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他就是个享福官儿。
本来这个享福官儿现在该去开封府接替张商英当中书舍人了,不过因为“贬官止于海州”的诏令,他就得以在海州多逗留了几个月,直到现在还是知海州事——因为他哥哥曾布已经拜相,他得避嫌,所以这个地方官儿还得接着当下去。
“曾修撰可是帮了不少忙啊,”米友仁说,“在这边做活的民伕,都是他帮着招募来的,还给我们弄来了几十船的木料砖石……老师您看这些青石板,也都是海州州衙帮着筹措到的。”
“那可得好好谢谢曲阜先生(曾肇的号)了。”
坐在一辆马车里的黄庭坚已经被他的小妾从车厢里面扶出来了。
米友仁连忙行礼:“涪翁,您也来了……哦,是来拜见东坡先生的吧?”
“是啊,”黄庭坚笑问道,“我老师和子由先生还好吗?”
“好啊,”米友仁笑道,“两位老先生都好。”
“他们还在云台山?”
“在。”米友仁点点头,“哦,对了,东坡先生和子由先生昨天遣人来说,今日要一同渡海来朐山县拜会曾修撰的,也不知道现在到没到。”
“真的吗?”黄庭坚扭头对武好古说,“崇道,不如我们安顿一番就去朐山县城的州衙去走一遭吧……老夫和曾子开也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黄庭坚和曾肇的关系是很好的,两人是治平四年的同榜进士,在熙宁初年时又同在国子监任职,而且都以诗文著称于世,政治理念也相近,算是志同道合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