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恁般锦绣的前程,还有什么理由忧愁呢?
还有……自己在喝什么?为什么那么苦呢?还……嗯咳,嗯咳!
范之进忽然大声咳嗽了起来,然后眼前的一切,高中状元,锦绣前程,韩家的女公子,顿时全没了影儿。
昏迷了三天的范之进,就这样被一碗苦药给灌醒了!
“醒了,醒了……”
“还好,还好,这措大总算不会死在我们大相国寺了。”
“烧猪院,你说谁是措大?他不就是没中进士吗?”
“王大郎,你莫动怒,是贫僧不对行了吗?”
范之进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又人在对话,其中一个好像是王黼,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他这个……不会是脑卒中吧?”
“不知道,要不试试看吧。”
“怎么试?”
“郎中说拿针扎……针带了吗?”
“带了,带了。”
“那就扎吧。”
“扎哪儿?”
“郎中怎么说的?是眼珠子吗?”
范之进听到这里,大叫了一声,马上从床上蹦起来了,“别扎,别扎……眼珠子怎么能扎?一扎就瞎了!”
王黼和身边一个胖大和尚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进之兄,你总算是醒了。”王黼苦笑着道,“你都昏了四天了,我和黄茂和都担心坏了。”
“我……”范之进看了看周围,还是自己在大相国寺租住的斗室,乱糟糟的,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显然不是状元应该住的地方。
“我没中?”
王黼笑了起来,“当然没中……要中了你还发甚底昏?”
“唉,完了。”范之进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就完了?”王黼一瞪眼,“不就是没中进士吗?下一科再考啊!”
“考?”范之进长叹一声,“不到下一科就饿死了!”
“饿死?”王黼一愣。
大相国寺的烧猪院和尚听了他的话忽然皱起眉头,“范郎君,你莫不是没有钱吧?”
范之进知道这和尚在担心房钱,只好抱歉的一拱手,“在下,在下的确囊中羞涩……这房钱就先……”
“算了,算了。”大和尚一摆手,“每回大比总有几个举子没钱结账,都习惯了……既然没钱,也不必在开封府待了,赶紧去国子监求几张驿券好赶紧回家吧。”
寒门士子穷啊,要是朝廷不给驿券,恐怕真的会有人饿死在赶考和回家的途中……
“没有家了,”范之进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王黼愣了下,“被大水冲了?”
他知道去年大名府被水淹的事儿。
范之进也点点头。他不好说自己上了梁山呢,要不然还不给扭送去开封府问罪?
“家里没人了?”
“还有一个老母,两个孩子,只是……”
只是在梁山上下不来。
“这个,我想想……”历史上名列六贼的王黼其实还是挺够朋友的,真的在替范之进想办法了。
“你放得下脸面吗?”王黼想了一会儿问道。
“脸面?”范之进苦笑道,“将臣兄莫不是要我去讨饭吧?”
“讨饭?”王黼被他逗乐了,“哪儿能啊,进之兄除了讨饭就不会别的本事了?”
范之进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除了讨饭,他还能干什么?
哦,还有上梁山做贼……其实也不是做贼,而是做贼的代言!
“你是读书人啊,大名府的解元啊!”王黼大声道,“你读得书就是钱呐!”
是吗?范之进心想: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庞宽吗?”王黼问。
范之进摇摇头。
“就是入内Nei侍省都都知庞宽,”王黼说,“他是你的大名同乡啊!”
一个宦官?范之进寻思,难道王黼是要自己割了命根子入宫去?这事儿……倒是可以考虑则个。
王黼接着说:“现在太后临朝,他又是太后的心腹,红得发紫啊!刚刚在金水河边上置了一所大宅子,还把几个侄孙从大名府乡下接来,给自己当孙子了,这些日子正替他们寻教书先生呢。你是大名人,又是解元,若是肯去宦官家里做教书先生,还怕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