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
如果是武好古亲笔的《戒绝罗汉真容图》怎么都要两三千缗(这幅画武好古画了好多,所以价钱不高),真要拿来送给张商英就是搞腐败了。不过杜文玉摹的《戒绝罗汉真容图》就不值钱了,正好给好佛的张夫人观赏。
于是张庭山收好了画卷,然后和武好古一并走进张府。
两人一边说笑着,顺着一条长廊便进了张府后宅,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外,停下了脚步。
张庭山用手一指前方,“我叔父就在前面的佛堂里面,你自去便是。”
张商英在后世是以潦草到自己都不认识的毛笔字和佛教大居士闻名的,他本来不信佛祖,但是却娶了一个信佛的富家女,在老婆的影响下皈依我佛,而且还写了一部著名的佛教书籍《护法论》,成为了著名的佛教大居士。
武好古走过一扇月亮门,边看见一座不大的佛堂,佛堂四周,颇为清净,武好古迈步走到佛堂门口,探手敲了敲房门,便听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川音:“进来就是了。”
武好古一推门,边迈步走进了佛堂。
只见佛堂**奉一尊观音菩萨,佛龛前,一位相貌清秀,颌下留着长髯的老者盘坐蒲席上,远远的武好古就能感觉到几分威严庄重之气。
见武好古进来,老者笑了笑:“武崇道,坐吧。”
这就是张商英吧?
武好古上前恭敬施了一礼,“下官武好古见过张中书。”
北宋中后期的中书舍人可是个了不得的差遣,因为中书侍郎是宰相的官职,并不实际管理中书省,因此中书舍人就成为了中书省实际上的负责人。而中书舍人还可以以诏书“词头”(词头就是皇帝的旨意,中书舍人根据词头起草诏书)不合法度为由,论奏封还!
因为有了这项权力,中书舍人几乎就成了一个“小宰相”了。能在大权独揽的章惇手下当上中书舍人,这位张商英俨然就是章惇的心腹,说不定还是接班人呢,所以一定要好好忽悠。
张商英眯着眼睛打量着武好古,过了片刻,忽然问:“你在阳谷县做得好大手笔啊!”
武好古闻听,心里一咯噔。
阳谷县?张商英知道什么了?
“阳谷县的事儿……不官不是很清楚。”
反正慕容老头现在还没倒!天塌下了,有他顶着就是了,武好古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呵呵,老夫和阳谷县的施知县是同乡。
他给老夫的信里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你可纳了个很不简单的小妾啊!”
武好古吸了口气儿,张商英这话是什么意思?
敲打自己?
还是想利用西门家的江湖势力?
武好古心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崇道你今日到访,该是说界河商市的事情?”
张商英话锋一转,就问起来正事儿。
武好古将自己拟好的“章程”双手奉上,说:“中书,下官拟了这几条,请您过目。”
张商英取过武好古奉上的“章程”,然后细细看了起来:“禁军要去进去?辽人恐怕不会答应吧?又要用甚底名目?”
武好古早有准备,说道:“下官看《孙子兵法》上说: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这是……用间?”张商英当然读过孙子兵法了,宋朝的文官对慕容老头弄得用来指挥一部一队的《慕容兵法》没啥兴趣,不过却人人熟读《孙子兵法》的。张商英也不例外,所以一下就听出武好古说的是《孙子兵法.用间篇》上的话。
“正是用间,”武好古道,“下官以为应该有一个秘密的衙署设在界河商市,专门负责对辽国用间。这个衙署的官吏,可以由开封禁军的军将充任。”
“甚底?”张商英眉头一皱,“用军将去充任?他们能行?”
“行啊!”武好古笑道,“界河商市乃是工商之市,而开封府的禁军军将……呵呵,大多都是有手艺,会经营的,让他们打仗不一定能行,装成商人绝对可以蒙骗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