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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遇见了自己的死亡,也知道了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可就是不知道杀死你的人在哪里,自己会怎么死掉。
只有真正在这里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
相比较对战前的喊杀声,这种默默无闻的冲锋,显然更具有杀伤力。
‘砰……’
高速疾驰的战马,直接将一名在营地中抱头乱窜的吐蕃军撞飞出去,整个身子狠狠的向后倒飞着,鲜血在空中飘荡着,想要伸手去抓,可怎么也抓不住,想要躲开,可怎么也躲不开。
无论自己躲到哪里,都会有骑兵在那里等着自己,就算是躲开了,可后面紧接着跟上来的战刀自己也躲不开。
想要反击,可在这种阵势下,却发现不管怎么佯装镇定,可自己就是抓不紧手中的弯刀。
没有战马,顾不上去骑战马,手中的弯刀,以他们最不擅长的步战方式,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
没有任何的防备,没有拒马,没有壕沟,甚至连弓箭都没来得及发射出去,唐军就这么瞬间冲入了吐蕃军中。
没有想象中的鏖战,没有想象中的厮杀。
整个战场上,只有一幅画面。
极其霸道的唐军,凭借着战马已经提起的速度,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着。
不时的有吐蕃人被撞飞,或是腿软的倒在地上,然后被无数个马蹄给踏成了肉泥。
唐军的阵型看着有些散乱,可若是站在平行的画面,也就是吐蕃军的角度去看,就会绝望的发现,放眼望去,自己根本看不到唐军背后的亮光,所能看到的,入目的,全部都是一匹匹的战马。
也就是说,唐军是以平推的方式向前推进着,虽然每一排都有些空隙,可实际上每一排都与前排错开了一些,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巨大的锯齿,一点点的,像是锯开木头那样,将近十万吐蕃军一点点的搅碎。
有人举手投降,可是没用,已经冲起来的唐军,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去在意那些投降的人的,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冲过去,冲到对面。
进入阵中之后,骑兵冲锋的速度有所下降,撞到了人,战马也是会吃痛的,人的力道,也会让战马的速度将一些。
但唐军的这种极不讲理的作战方式,彻底的将那些原本还打算反抗的吐蕃军给吓的瑟瑟发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吐蕃人似乎是找到了生存的绝技,于是,大批的吐蕃人开始钻进了营帐之内。
唐军不会去冲击那些营帐,因为没必要,因为会让他们自己陷进去。
而那些躲进营帐内的吐蕃军,也更加没有想过要利用营帐来反抗,似乎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赶紧结束这一切,哪怕是投降,哪怕是之后被斩杀,没有人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死掉。
不能倒,不能被撞到,一旦倒下了,一旦被撞到了,接下来就会成为一摊肉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吐蕃人来说,或许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十年?
哪怕仅仅只是一秒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绝望的,是难熬的,是痛苦的。
已经可以看到对面的唐军了,他们正在以相同的方式朝着这边冲来,四面的唐军,用的是他同样的方式,但实际上也只有东西两侧才是对冲,南边的因为时间关系,所以并没有能够全部到位。
所以他们的任务是防守,是阻止有人逃跑。
而北边的,也就是从苏定方所在的方位冲下来的,差不多到了一个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然后后队变前队,朝着反方向继续冲。
仅仅只是半刻钟的功夫,东西两侧的唐军便打了个对穿,北边的唐军已经退了回去,南边的则是在围着那些想要逃跑的吐蕃军无情的屠戮着。
先前还看不出什么,可是现在,当冲阵的唐军散去以后,原先杂乱无序的吐蕃阵营,却是更加的凌乱,以及那满满一地的尸体。
不,或许被称之为肉泥才更加形象一些。
就连空气中也都充斥着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隐隐的,令人有些作呕。
一直站在后方观战的苏定方,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吐蕃军的损失不到三分之一,在毫无抵抗的前提下,面临着十多万的骑兵冲锋,能保留三分之二的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有对自己的战绩不满意,更没有对自己的残忍而感到愧疚。
“自从两年前陛下决定进攻吐蕃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败了……”淡定的苏定方,稍显有些装掰的说了句。
这一战,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毫无压力,兵锋所指之处,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