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越国相国文种赶至越国王宫正殿上,勾践正与范蠡谈论军机要事,见他神情慌张,定是有大事发生,便问其缘由。
“大司马蒋义,在吴国惨遭不测,被万箭穿心射落悬崖。”
“什么!?这是天要亡我越国吗?”
听完文种报来的消息,勾践从席间悲愤的站起说后,又瘫坐于席间。
他无法接受这个噩耗,整个人处于半昏厥状态。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令他痛心疾首。
蒋义所表现出来的军事政见天赋能力,非此世常人能及,更是他选定复国的一号人物,如今却在吴国意外身亡,这分明就是夫差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范蠡听后为此感伤不已,蒋义与自己交情甚好,又是绝世之才,却会遭此横祸,他心中黯然。
几日之后,勾践终于平复了心情,接受蒋义已死的事实。而有人奏报,说公主玲儿多日未进食,如今病重卧于榻上未起。
听此消息,勾践立即派宫中御医,携子与夷前去探望。
御医给玲儿看完之后,摇首而道:“公主此病乃心病,恐是思念大司马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无能为力。”
勾践看到她红肿的双眸,心中亦是有所黯然,昔日全盘计划竟一招皆散。
他上前安慰玲儿道:“玲儿,人已去兮,如今已成事实,节哀顺变,不要再让自己心力憔悴了。”
与夷见后亦是上前抱着玲儿痛哭流涕。
玲儿眼神呆滞,干涸的双眸再次潸然泪下哭道:“王兄,这一切究竟是为何?昔日我曾以为只是靠近他,接近他,利用他成为你成就霸业的棋子而已,可如今失去之后方知我早已爱上了他。
王妹以为可以把持住自己,可情窦初开,被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深深折服,最终不能自已。
原来这就是爱情,当他不在我身边之时,对其朝思暮想,寤寐思服,我不相信他死去的事实。”
说罢,玲儿从榻上用余力起身,穿好衣裳,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她走之前对勾践说道:“一日未寻得他尸首我便一日要去找寻他。就让玲儿最后任性一次,他是我今生心目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不能失去他。”
于是她又手持越女剑,从马厩中牵出了那匹无名氏所赠之马,拖着疲惫身躯,无力地走出大司马府。
勾践想要阻拦,但又无可奈何,他能理解玲儿此时的心情,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深爱之人,恐怕君王未能感受这份男女之情。
玲儿骑马跑出会稽城,并非去往北边的吴国方向,反倒是逆行向南边跑去。
她所跑去的正是曹娥江处,那里正是蒋义师傅无名氏的居处,而她深知唯有高深莫测的无名氏才会知道蒋义如今身在何方。
行至数个时辰,终至无名氏那世外之地,此处风景依旧,然而心境却是与之前浑然不同。
她下马走向洞中呼喊寻找无名氏,此时从洞中传来了一个熟悉却又比之前沧桑百倍的声音,那声音道:“此处已许久未有人前来,如今故友前来不亦乐乎,呵呵呵呵。”
玲儿听到此声音后,忙快步走入洞中,却见满头白发,尽显沧桑的无名氏,驼着背在那处擦拭几案。
数年未见无名氏,未曾想如今却是白发千丈,脸上犹如沟壑纵横,身体亦无法直立。
此情景让玲儿见后为之心碎,原本仪表堂堂,丰神俊秀的无名氏,如今却像是个期颐之年的老者,反差如此之大,快让他瞬时难以接受。
她神情讶异而道:“请问尊者是无名氏师父吗?”
那老者转首望向玲儿身前,脸露和蔼微笑道:“玲儿姑娘,多年未见,看你神情忧郁,定是遇到了难事,是否为明成之事而来?”
玲儿刹那间神色恍惚,没想到眼前这位老者真是昔日那英姿飒爽的无名氏,如今变化之大,让她尽显伤感之色,双眸之中落下泪水。
无名氏看见她呆滞一旁无语凝噎,又微笑说道:“玲儿姑娘,莫要为老夫如今之容貌所黯然,老夫已有一百多岁,这或许正是老夫应该有的容颜。
姑娘既然是为了明成而来,那么就让老夫为你解惑吧。”
他又请玲儿坐于席间,捋了捋白须,说道:“老夫近日夜观天象,算出明成并未从此世界离去,但此星却被阴云所遮蔽,让世人皆误以为消逝。
我这徒儿并非如此脆弱,他所拥有的潜能与运道非此世之人能相比。
只可惜他如今有些逆天而行,之时灾祸降至,玲儿姑娘可向北而去。”
“师父,此话当真,蒋义真的尚在此世?这是真的吗?”玲儿连续反复地询问无名氏,以确认蒋义真的尚未离去。
“呵呵,老夫岂会欺骗爱徒的妻子呢。老夫昔日知道你接近明成不过是越王所安排,正所谓日久生情,如今你对他真心一片,老夫岂能让他辜负了你呢。”
玲儿听后,心中有些难堪,却又心生感激。昔日她接近蒋义确实是勾践所惑,可如今却也是对其真情所露。
于是她又再次问道:“那...请问师父,夫君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告知玲儿。”
“五湖之滨,世外之村。老夫目前知晓的就如此之多,是否能找到,还需看天意。”
玲儿听后行礼叩谢无名氏之恩,她又破涕为笑,心中又多了几分希望,最后向他告别而骑马向北寻去。
无名氏望着玲儿的背影渐行渐远,哀声而道:“一切皆是天意弄人,老夫只能帮你们这里了,恐怕老夫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