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海按照钥匙上拴着的小木牌,找到了自己的那间房。进屋穿过灶台,右转身就是房门。房门落锁。还有房管所的封条。
这是怕别人撬开暂用。
姜宝根是打着帮忙名义来的,所以由他出手,帮助撕去封条。唐大海拈着钥匙,退后几步。
“哧啦~!哧啦~!”
封条很宽,糨糊又足够厚,撕扯起来,动静极大。并有积灰扬起。
“咳咳咳……。”
霎时,灰尘竟充斥了整个灶房。烟雾缭绕。
蓦然!
“呦嗬?我当时说,能搬进我东屋的就不是一般人嘛!原来唐家老四啊。你叫大海吧~!咋滴?你爹死了,你哥就把你撵出来了?啧啧,要说老唐太太也挺尿性个人物啊。怎么不管管呢?”
三间房两户,分东屋与西屋。陈大拿就住在西屋。他是在十字街卖熟食的小贩子。
陈大拿这话,带着鄙夷,带着嘲讽,以及无尽的奚落。绝逼的恶意满满。
透过充斥整个空间的灰尘,唐辰觑见东屋的灶台,此刻炙手可热。
“哧哧~~”
透过两片木头锅盖缝隙,白汽夺路而出。肉香四溢扑鼻。
大铁锅沸水翻滚,明显是在用来煮肉!
这可是唐辰家房子的灶台!居然被擅用!
姜老蹍以和为贵,自恃年纪大,也是三教镇老户,大咧咧的充当和事佬。
笑着打圆场,将话往回拽:“他陈叔啊,被灰呛着啦吧!哈哈哈,这回老四和你做邻居,你这做叔叔的可就轻省多了。有啥活忙不过来,喊一嗓子老四!过日子啊,就得互相帮衬。有个好邻居。总比你孤单的一户独住强!”
“那好啊!”
陈大拿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呲着牙,犹如脖子上套着狗链子的看家狗,目光闪烁,盯着唐大海,又道:“你家就这两口半人。就不要起火做饭啦。陈叔帮你烧灶台。保管每天你家火炕都热乎乎的!”
唐大海霎时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淡淡道:“陈叔叔?其实要是从我大嫂那头论,咱俩应该是平辈吧!”
唐大海这话不咸不淡,说的也在理。
共同生活在一个小镇祖祖辈辈无尽岁月的居民,老户之间,总是有七拐八娆亲戚关系的。姜老蹍其实也是感觉陈大拿年纪大些,唐大海低下些辈分,好说话,也好办事。
另外,按为人处世规则来讲,陈大拿必须要主动澄清,捋清自己与唐家的亲戚关系,枝枝蔓蔓。该是长辈就是长辈,该是平辈就是平辈。平辈晚辈充大辈。不礼貌更不合乎礼数。传出去,双方必然会遭人耻笑。
但是,陈大拿根本就不上道儿,飞扬跋扈。蹬鼻子上脸。
“老姜头跟你爹是光腚娃娃,他认定的你不作数?”
陈大拿这话,说的也不是人话。一出口。姜老蹍无地自容。很尴尬。这是绝逼的不按套路出牌。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