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水军能赢,大宋历史书上也记载了宋军在松江府附近全歼大元水军的战果。小时候和爹一起泡温泉,他对老爹郝仁身上的旧伤印象深刻。加上母亲那江南口音,郝康其实是隐隐相信母亲的确如传言所说,在嫁给父亲之前可能已经成亲了。但是郝康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郝仁,决不相信。
既然自己战败了,死就死吧。郝康看到那么多人为了他而死,只觉得对不起大家。但是郝康却不能这么死,死之前他一定要让母亲说出事情的真相,他是郝仁的儿子,而不是什么宋人。
“你当然是你爹郝仁的儿子。”包惜弱说道。
听到这话,郝康只觉得再无纠结。他悲从中来,握着母亲的手就哭起来。
“你现在就走,马上走。”包惜弱继续说道。
此时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是很多人。郝康却也不在乎了,他放开母亲的手,开门就走了出去,果然外面都是军队。郝康大声喊道“你们让我三弟来见我,难道你们这么多人,他都不敢出面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到郝睿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都敢来向娘亲哭诉,我怎么不敢见你。”
接着郝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神色倒是平静,“大哥,你来见母亲,是来请罪的么?”
再次看到弟弟,郝康心中百感交集,连愤怒的感觉都变得有些虚无。郝康不得不鼓起狠劲喝道:“呸!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罪。倒是你,为何要污蔑我?”
“大哥,我当时告诉你二哥要抓你,是让你避让,可不是要你杀了二哥。”
“我可没杀他!”
“那你敢说二哥不是死在你手里?”郝睿追问道。
郝康一愣,这话真的戳到他心虚之处。当时郝康只是要部下打跑郝贵动手的人,却也没想到郝贵居然亲自带队杀来。听到二弟郝贵的死讯,郝康也懵了。他南逃之后虽然听了魏京望的建议,对外宣布是蒋广投密谋杀了郝贵,但是他自己真的不敢确定不是自己的手下误伤了郝贵。
兄弟两人正斗鸡般的互瞪,就听母亲包惜弱在郝康背后喝道:“郝睿,你这是要杀你哥哥么?”
郝睿连忙向母亲问安,然后说道:“娘,我当然不会杀大哥,但是大哥弄出这么多事情,我也不能放过他。”
包惜弱说道:“那就让他走,再也不回元国。你大哥是个有信用的人,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说完,包惜弱对郝康说道:“康儿,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郝康知道母亲这是要护着自己,心中感动,却更感到无限的心痛。他此时走了,且不说三弟郝睿会不会派人追杀,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不等郝康说什么,包惜弱就说道:“不用说那么多,我知道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可你只要还活着,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你弟弟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兄弟再死一个!郝康,你就说话!”
被母亲提起二弟郝贵,郝康痛苦的难以遏制,他双眼含泪,大声说道:“娘……我这次走了之后,此生再不回元国!”
包惜弱转过头看向郝睿,又看了看郝睿身边的禁军统领,她喝道:“吴统领,我乃是元国摄政太后,你可否要不听我命令?”
吴统领连忙看向郝睿,就见郝睿神色边患,最后喝道:“吴统领,你愣着干什么?接太后旨意。”
之后郝康也不在乎发生了什么,母亲把他带回屋里,命侍女给郝康准备了衣服,又打开她的箱子,从箱底里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之后露出满满的金条。包惜弱叹道:“康儿,我本想等你成亲之时给你这些,却没想到……只能现在给你了。”
听到这话,郝康忍不住又垂泪。
之后他也记不清楚,就是和母亲一起坐车到了码头。此时码头上已经停了一艘船,船上已经站着跟随郝康一起到了城内的铁杆部下。看着那帮人竟然被放了,郝康对母亲格外感激。
这边跳板搭上,包惜弱让其他人离开码头一段距离,自己带着郝康到了船边,对郝康说道:“康儿,走吧。”
郝康提着母亲给准备的沉重的行李,走上了跳板。码头上灯火通明,母亲一个人的身影在码头上看着是那么孤单。随着汽笛响起,明轮开始转动,船只也微微动了一下。郝康看着母亲转身要走,再也忍不住,喊了声“娘!”就从跳板上冲下来,想再握一次母亲的手。
只听得枪声接连响起,母亲身体一震,僵直起来。却听得人群大乱,郝康也不管那么多,立刻抱住母亲。却见母亲脖颈上有个黑乎乎的洞,鲜血汩汩而出。而郝康的护卫们则拼死冲下来,拉着抱着包惜弱身体的郝康就上了跳板。
有些护卫们在船舷边抵抗,从甲板上的驾驶室里穿出护卫的怒吼,‘快点开船,不许停!’
郝康只是紧紧抱着母亲,呼喊着母亲。可那枪伤在致命之处,包惜弱已经死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郝康也记不清楚。好像船只勉强驶入航道,随后又有船只追了上来。双方你追我赶,突然出现了别的船只相助。却是郝康以前的同学听说郝康竟然敢回来,还见到了太后。猜到郝康可能脱身,就做了准备。
脚步声将郝康从回忆里惊醒,抬头看到一众文武官员进了舱室。郝康没想到居然能在沿途中遇到三拨人投奔他。这才让他弃船登岸之后并没有被追兵撵上。最后一波加入的人里面带头的是郝康另外一位同学,是千辛万苦从基辅逃出来的。
这位同学把手里的一个小包打开摊在桌面上,“诸位,这是蒙古大汗两个月前送到基辅的诏书与印信,现在太子已经是蒙古丞相兼大马士革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