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倭国打仗还比较传统,双方吃完饭,整理好队列,接着就是骂阵。四国军这边找了几个投奔过来的大嗓门关东人,操着镰仓口音高喊:“源赖朝杀害亲兄弟源义经大人,遭了天谴。源氏绝嗣。到让北条家捡了便宜。我们四国军乃是伊予水军一脉,伊予水军乃是跟随源义经大人的正牌官军。你们这些镰仓幕府的人听清楚,我们可比你们正统的不能再正统!若是识相,就赶紧逃回去告诉北条家的小子,他若是再不答应我们四国军的统领当上四国探题,我们就杀进镰仓去,砍了北条家小子的脑壳!”
对面的镰仓幕府军自然大骂伊予水军这帮海贼竟然想当探题,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总之,双方先宣称一番自己的正统性,接着就开战。镰仓幕府这边派出了猛将道明寺,这位兄台手持长柄大刀,他的部下也都是这种长柄武器。之前与四国军打了这么久的仗,镰仓幕府军知道四国的海贼们兵器锋利,短兵相接非常不利。清一色的长柄武器能比较有效克制武士刀。
等道明寺冲上来,旌旗密布的四国军阵中的棋手们突然举起旗帜推开,原本由他们围成的阵列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口子。位于口子之后的四国军从里面冲杀出来,迎着道明寺的部队就杀了上去。
安达寅一郎就是这支部队的一名队长,他全身钢甲,左手是内衬皮垫的铁盾。因为168的身材在倭国人中十分高大,又因为冲在最前面,对面的镰仓军挥刀长柄大刀向着寅一郎砍来。寅一郎左手盾牌连挡带卸力,大刀砍到盾牌上继续下落,直接砍在地面上。寅一郎抢进大刀刀柄的距离内,挥动右手钢斧,一招就劈进了敌人的脑壳。
这把军官用的斧头乃是大宋提供的第三代战斧,因为内部镗孔以及刻丝工艺的突破,钢质斧面以及钢质手柄已经可以通过丝扣拧上。拧紧丝扣的时候再用上生胶带,斧头简直如同焊在手柄般结实。随手一起,就从敌人脑壳上拔出斧头。寅一郎迎着第二名敌人就杀了过去。
镰仓军算对了敌人会用短兵器近战兵接战,却没想到这帮近战兵用的不是武士刀,而是盾牌与战斧。他们的大刀对付不了铁盾,四国军的战斧却能轻松砍开竹甲,劈开脑壳。接战不久,道明寺的第一阵就被杀的七零八落,后面的军人见势不妙,发生喊扭头就跑。
然而菜糊糊能提供的热量太少,与土豆炖牛肉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四国军第一阵的体力连消耗都谈不上。见到敌人逃窜,四国军呼啸着追杀,没等镰仓幕府的第二阵出动,四国军就撞上了镰仓幕府的军阵。
以死相博的战斗中没人能喊出完整的长句,回响在战场上的大概就是‘八嘎’‘西奈’‘啊’‘啊啊’之类的短词。不过这并不重要,这场各有两千人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四国军仅仅是第一阵冲锋就击破了镰仓幕府军的本阵,冲着大将所在位置杀了过去。再过二十分钟,大将逃跑,整个镰仓幕府军土崩瓦解,一哄而散。
之后的几天,四国军一路北上,直奔镰仓而去。北条家此时正和足利家内战,只能临时调集两支部队前去迎敌。这种仓促调集的部队并不是四国军斧头兵们的对手,都是半日内就被击溃。
眼瞅四国军已经到了距离镰仓三天路程的位置,镰仓幕府被吓坏了。既然打不过,那就谈。很快就有镰仓幕府的使者到了四国军这里。先发现这些打着大旗的队伍的正是寅一郎,他立刻上前拦住,却也没要刁难他们的意思。寅一郎好歹是安达家的人,光是看旗帜就知道这帮人是使者。
两边打了照面,寅一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位于核心位置的那位竟然是松冈敬二。这边松冈也颇为紧张,盯着面前这帮钢甲军人目光都不敢移开。却见为首那位摘下头盔喊道:“出使的可是松冈阁下?”
瞅着这名四国军官有些眼熟,再看身高,松冈惊喜的喊道:“是寅一郎阁下么?”于是几年前的卖肉现行犯与吃肉现行犯在这样的局面下意外重逢。
松冈早就知道寅一郎不是平民,两边见面交谈之后,寅一郎很容易就接受了松冈的使者身份。虽然依旧警惕,礼数却足够。松冈干脆就下了驴子大小的日本马和寅一郎一起步行。
两人边走边聊,松冈见寅一郎步履还算轻快,额头却有了汗水,就问道:“寅一郎阁下,穿着甲不热么?”
寅一郎嘿嘿一笑,把手里的头盔递给松冈。松冈不解的接过头盔,脸色瞬间就变了。拿起头盔仔细查看一阵,松冈叹口气,把钢质头盔交还给寅一郎,又用小拳拳敲了敲寅一郎的钢甲。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松冈作为镰仓幕府的高官,家里有‘大铠’。这种大铠上用了不少金属,防护力非常高。却也需要很强大的体力才能穿戴着作战。哪怕是吃肉现行犯松冈用尽体力也只能穿着大铠跑上半里地。
光是看光泽,寅一郎这身全身金属甲就不轻,而寅一郎已经穿着这样的铠甲走了一里多地。方才用小拳拳捶了捶寅一郎的胸口,松冈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这真的是金属甲。这样的体力,这样的身高,还有周围那帮也穿着差不多类型铠甲的士兵,松冈觉得明白了为何四国军能这么轻易击破镰仓幕府军。
作为总帅的赵博人见到松冈之后很率直的提出他的要求,首先就是承认伊予水军当年追随源义经的历史事实。其次就是授予赵博人四国探题的官方地位。
这两条要求并没有出乎松冈敬二的意料之外,镰仓幕府其实已经很倾向于接受这样的条件。松冈问道:“赵阁下,还有别的要求么?”
赵博人果断说道:“以后插着大宋以及四国旗帜的船只,镰仓幕府不得刁难!”
松冈一愣,他从赵博人的脸上看出,或许这个要求才是赵博人最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