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头和结尾的那段里面,所以得格外小心才行。
好在电报不长,主要内容是要朝廷下令提走两个人,分别是马庆昌、马庆昌的吕秘书。别的事情都是明面上的,赵谦经过调查之后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而这两人掌握的是洛阳官场水面下的东西。只要这两人能交代清楚,各种破事都能浮出水面。
让机要员去监督特别电报站发密电,赵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到现在,他觉得自己依旧认同文官们的看法。不过王全乐这个人是不能轻松放过的,军队再跋扈,至少明着来。他们做的事情可以拿到台面上讲,拿到台面上骂。但是文官们做的事情却上不了台面。如果不是有龚局长反水,赵谦可看不到这些那些人没人性到何等地步。若是军队是群恶汉,这帮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包括自己的同学,龚局长在内。
一阵困意上来,赵谦又大大打了个哈欠。他突然想到件事,难道官场里面就没有好东西了么。赵谦在基层很久,虽然基层也很烂,但是至少大家都在干活。所追求的也是更好的生活,顶多是因为眼界狭窄,未免有点鼠目寸光罢了。
若是当官的能公开说话,其实这件事本来不用弄到这么恶心人。那些以蛮夷自居的庄众杀了,地方官府要求要由司法系统来审理定罪,消息送到朝廷里面,赵谦就算是说不上话,至少心里面也会赞同。如果他有机会说话,就会和龚局长一样,在可行的地方帮忙说说话。
为什么王全乐要弄到如此下作?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么?
“赵组长,电报发出去了。”机要员出现在门口。
赵谦本想问发好了么,话到嘴边发现不该这么讲。他思忖一下,找到了自己真心要说的话,“这种电报什么时候会有回电?”
机要员答道:“以这个电报的等级,如果内容有错,会立刻回电。如果内容没错,也会很快有回电。”
“明白了。我们再等一会。”赵谦应道。
一众人都等着,电报局长看掏不出什么话,也先告退了。在半梦半醒之间,赵谦终于等到回电。看着电报纸上‘电报正确,已经查收’的内容,他松了口气。机密电报因循的是军队电报的制度,确定没错要回复,有了错误更要立刻回复。
回到招待所,赵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事情到此,他做了决定,等马庆昌与他的秘书被提走,他也骑马回开封。来的路上,赵谦没来得及看看沿途的水文,回去的时候可以慢慢走。正好可以看清楚。
从开封到洛阳,要经过虎牢关。这可是天下名关,便是再残破,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却没有变。既然有机会经过,应当好好看看。带着这样的心情,赵谦甚至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
睡到饥肠辘辘,赵谦醒了过来,叫上秘书就要出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刚做了一阵,就有人敲门。秘书去开门,很快就回来对赵谦说道:“赵厅长,王知府求见。”
“不见!”赵谦立刻说道。说完之后,赵谦看着秘书转身去了,他又叫住秘书,“等等……请王知府进来。”
赵谦换了主意,首先是因为王知府应该就在门外。赵谦觉得自己这么颐指气使貌似不那么合适,至少不符合老爹的教导。不高兴是自然反应,但是发脾气就得慎重。沈校长当年也是这么教导的赵谦。便是为了沈老师,赵谦也想当面听听王知府会胡说八道什么,然后当面狠狠呵斥他。
十几秒后,王全乐王知府就跟着秘书走了进来。赵谦有点讶异,这位王知府竟然没有恐慌和畏惧,看上去竟然还挺坦然。王知府容貌不差,这么大大方方进来,看上去还有点正气凛然的意思。
两边坐下,王知府开口说道:“赵组长,昨天沈夫人说的话是真的。我担心赵组长自己去调查,再被人添油加醋,那我更是百口莫辩。今天就来说个清楚。”
“呵呵。”赵谦被气乐了,不用添油加醋就已经够恶心人了,何须再怕什么。不过笑完之后,赵谦又忍不住对王全乐有点高看。赵谦自己的经验中,王全乐没说错。他身为知府,弄到水利局长反水。做到这个职位,仇家多的是。赵谦真的去调查,一定能听到更多王全乐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与当下的事情未必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墙倒众人推而已。
看赵谦如此淡定,王全乐继续问道:“为何赵组长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噗哧。”这次轮到秘书忍不住笑出声。赵谦扭过头看了秘书一眼,这才扭回头问王全乐,“不知王知府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读过些官家的书,官家说人生下,的确有天生坏种,但是大多数人都会跟着自己的家庭情况,读了什么书,接受过什么教育,以及成年后经历的种种逐渐塑造出一个人的行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当时读了之后觉得官家说得好,却好像什么都没说。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辗转反侧,突然就想起官家的教导。”
赵谦静静的听着王知府的自白,心里面已经不高兴了。难道王知府又准备说‘我做错事,都是被逼的’。若是如此,赵谦听过的太多,只会让赵谦生出更多恶感。
“我王全乐扪心自问,并非天生坏种。这么些年来,我为朝廷做事,也尽心竭力。不然的话,若是几个人被我蒙蔽,可洛阳知府也算是不大不小一个官,我何德何能,定然不至于蒙蔽那么多人。朝廷任命我当知府,并非一人能决定。”
听到这里,赵谦不耐烦的吁口气。他开始后悔自己让王全乐进来了。
“对于拿孩子动手,我其实根本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王知府继续讲道:“那些人我没见过,我也没兴趣见他们。拿他们做法,或者让他们倒霉,只是他们恰逢其事,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对此事,我并无善恶。我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官位,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