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的战争机器本身竟然已经不知何时腐朽到这样的地步。
越想越是憋屈,郝仁干脆就起身前去拜访自己的老师郝经。有关水军很可能人员已经被掏空的事情,郝仁告诉给了自己的老师,希望自己的老师能够在大汗忽必烈面前敲敲边鼓。而忽必烈大汗的反应之慢,大大超出郝仁意料之外。
见到了老师,郝仁先是行礼,然后就叹道:“老师,这些天我回想起你所讲的建立制度之说,觉得实在是唯一的正途。若是大元的水军制度没有崩坏,我只需根据名册处理就好。”
说完这些,郝仁等着老师来一番对制度的评价。没想到老师竟然默不作声,好像根本没听到郝仁的话一样。这下郝仁有些讶异了,他问道:“老师可有什么烦心事?”
“不是烦心事。”郝经答道。
稍停片刻,郝经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心思比较乱,理不出头绪。”
连老师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郝仁自忖没办法帮上忙,他就问道:“老师,我请您帮忙向大汗提及的水军事情,不知道老师可否见到大汗了。”
“……郝仁,此事不如先放一放吧。”郝经答道。
“为何?”郝仁有些懵了,这样的大事,怎么就要放一放?现在汉地人口就是一千万多点,水军的事情牵扯到好几万人,怎么都不像是能够耽误的。
脑子里急速转动了片刻,郝仁开始生出大大的怀疑,忽必烈大汗平素里处置事情非常果断,怎么郝仁这次上表许久,大汗都没有发话,这本身就是少见。现在连老师都这么讲,放一放就是继续拖呗。若是在以前,老师别说主动要求拖一拖,他估摸着就已经拍案而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生二人沉默了一阵。郝仁这才开口问道:“难倒有人找老师来说项么?”说完之后,郝仁就仔细打量老师的表情。
郝经的表情有了些动摇,至少有那么一种大大的不耐烦的样子。又沉默了一阵,郝经才说道:“郝仁,有些时候我们就是得忍,朝政这等事情并非是简单的是非。你若是这么急哄哄跳出来,很可能就好心办了坏事。”
郝仁没有被老师说动,他答道:“若是有人谎报水军数目,这等是非总是容易分清的吧。”
“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今日困倦了,你先回去。”
“……老师,告辞。”
除了郝经的府邸,郝仁心里面生出了极大的疑惑。这里面到底牵扯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若是几个汉军万户,又算得了什么呢。怎么连老师都这么吞吞吐吐。
带着这样的疑惑,以及郝仁对自己在做正经事的坚持,郝仁先回去直接写了一份奏章。亲自带着前去见忽必烈大汗。忽必烈大汗接见了郝仁,一听是这件事,大汗脸上就露出了非常不爽的表情。他说道:“郝仁。现在这件事已经交给你去办,你办事就好。”
“大汗,调动军队来大都操演,若不是大汗下令,我根本做不了。”
“那你就不用调动他们来。”忽必烈有些不耐烦的答道。
“……是。”郝仁只能这么答道。
“还有何事?”
“没有了。”
等郝仁从皇宫出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朦胧的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影子,却又仿佛抓不住其中的要害。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忽必烈大汗为何要包庇那些掏空了水军的人呢?
带着满腹不解回到家,就有人禀报,“右丞相阿合马前来拜访。”
郝仁心念一动,他命道:“带他进来。”
阿合马虽然是右丞相,身份地位距离郝仁万户还有距离。他先上前给郝仁行礼,然后说道:“万户,听闻你负责裁撤水军的事情?”
“是。”
“我听到了些消息,大汗之前已经调动了一些水军用在地方开矿上。”
“哦?却不知道是大汗调动的,还是你阿合马调动的。”郝仁已经感觉眼前一亮。果然如他所想,水军就是被掏空了兵员。
阿合马苦笑道:“万户,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大汗会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是我自作主张,大概就要剥了我的皮吧。”
这话说的有理。郝仁万户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