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念至此,秋月放了东西,跟那看门的丫鬟扯了两句,便撤了回去寻三夫人,待到走近了,才瞧见许华浓脸上凝着一股子怒气,也不说话,绕着大院儿走了一会儿,到了小花园,自顾自的靠着假山坐着。
秋月便是去问那白鹭:“三夫人是怎的了?”
白鹭脸上的红肿退下去一些了,也不像是方才那般委屈,只是摇头:“我也不清楚,夫人方才只是走了一路,就说是累了,便再这里歇息着。”
瞧她这模样,秋月便哄:“你莫要委屈了,夫人岁数小,又从来都是再家中骄纵的,一时也有些周转不过来,自顾不暇了,也便是顾不上你了,可是莫要怪夫人。”
顿了顿,秋月又压低了声音:“恶人自有恶人磨,咱家夫人也不是甚么好欺负的。”
白鹭便是摇头,却并不说自己受点委屈,只是叹气:“我一个粗鄙丫鬟,倒是没什么,只是怕给夫人带来麻烦罢了。”
眼瞧这个白鹭嘴竟然这么紧,自己这般亲切的说话,她都没有放下警惕,不由得也有些提防,这丫鬟也不像是平素瞧起来那般纯真。
才是片刻功夫,便瞧见夫人目光平和的从假山那边归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道儿随着白鹭回去,侯府很大,走的路都是不重样的,白鹭又一个劲儿的窜小路走,倒是叫人有些眼花缭乱。
此时,却是大年初几,寒冬腊月冷未消,在外头待的时间长了,人的骨头就有些发麻,待到回了院儿里,却瞧见院儿里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个闹法?是瞧见几个婆子推推搡搡的,也不知是说个甚么话呢,隔得远了只能听见一些尖锐的骂声,四目一顾,却没有瞧见冬虫来,许华浓觉得怪,按照冬虫的性子,应当是早早的就出来主持公道才是,这小丫头片子可不能容忍旁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折腾。
“夫人来啦!”
却是突然听了一声唤,原本看热闹的丫鬟就都散了,便瞧见几个婆子站在院儿里,膀大腰圆的模样,像是粗使婆婆,倒是有些粗鄙撒泼的样子,但是瞧了三夫人进来,虽说是新夫人,看这岁数也小,但是到底是夫人的名号在这,几个婆子也不敢乱来,纷纷见礼,又都是见风转舵的婆子,两三句话便是上来告状来了。
原来这几个婆子是来讨东西的。
只说是咱们院儿拿了她们的东西,说是三房院儿里出来了个丫鬟,在她们手底下借了个玉溪笼子去,一直到现在都没还,就上来讨要东西来了,结果这院儿里的丫鬟根本就不理她们这个茬儿,只说是没有这件事,这几个嬷嬷火气也大,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
如果不是许华浓回来的早,说不准就打起来了。
“你们是哪家的嬷嬷?我倒是初来乍到,都不认得你们的。”
许华浓瞧了那几个嬷嬷一眼,就微微笑着:“这些劳什子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你们倒是细细与我说一说吧。”
大概是瞧见许华浓这态度温和,以为许华浓岁数小好糊弄,便有个起来,又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句。
只是几日之前,三房来了个丫鬟冲他们二房借了个笼子,这笼子是从南方带过来的,做出来的糕点特别好吃,只有二房有一个,别的房都没得,想要吃,只能冲着二房借,没想到,这一借就借出事儿来了,好多日子都不还,他们只能上门要。
结果这一要,三房也不认账了。
这群嬷嬷就慌了,这东西从他们手上没了,可不是要被主子责罚?崔氏那个暴脾气,说不准要打她们多少板子呢!这么一寻思,她们就更慌了。
“三夫人呐,您老是个明眼人,可是说分明了,若是我们这帮婆子得不到这东西,还不若就死在这好啦!”
说着,那婆子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阵撒泼打滚,却是过了一会儿,压根没有听见甚么声响来,抽空一抬头,就看到三夫人面带笑容的站在后头,一副温和的模样瞧这她们,却对她们这一副嚎啕大哭的样子根本不在意。
那婆子讪讪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华浓,赶忙站起来,好生站着。
许华浓才是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回身跟在一旁看着的丫鬟们说:“你们方才也是听见了,咱们房里,可是有人借了那甚么笼子么?”
这般热闹,几乎所有丫鬟都聚在一起了,听了这话,立刻摇头,所有人都说不知道。
那几个嬷嬷便是眼睛都红了,却是忍不住要争辩,却被许华浓一个冷眼瞧回去,便呐呐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