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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蛋——”晓雅吃力地呼唤道:“你走吧,谢谢你这么远来看雅雅……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是郭树中的,我们永远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冷北城心口似乎被一个几千斤的重锤击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
“绣春楼”里,依旧男嘻女戏,歌舞升平。
这里是“聊城”最热闹的烟花地,也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最流连忘返的销金窝。
今晚,主楼的几个较大的雅间,都被大主顾包下了,一席席的美酒佳肴,一列列的歌妓舞女,行云流水般的穿梭其间,忙个不停。
相对于主楼的热闹喜庆,偏楼里一间小室里就显得格外清冷了许多。
半醉半醒的银发白衣男子,一把抓住正要悄悄抽身退下的女郎,含混不清的质问道:“不在这里陪爷饮酒,往哪里去?”
那酥胸半露的女郎忙赔笑道:“爷,别生气,‘铁剑门’的郭二少喜得千金,今晚在楼上宴请亲朋,知府凌大人、彭五爷这些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到齐了,姐妹们都分到了红包赏钱,我这不寻思着……”
银发男子目光萧索地远远看了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主楼一眼,那一眼,好像停止了所有的漫长时光……
就听楼上一个忿忿地声音道:“日他奶奶,李十八好大的架子,让老子在这里干等他这半天!”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彭老五,你别毛躁,今晚此事,‘十一月堂’总堂的高手要来,你这么一闹,你一个人不想活不打紧,大家可都想有个好死!”
说话的是个包着青色头巾的中年文士,但他眼里有的不是文气,而是杀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虎脸豹眼的矮汉和一个涂着厚厚一层胭粉的老鸨子。
中年文士唬着脸站在那里,包括郭树中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坐。
那横眉发火的矮汉彭五虎低下头去,海碗大的拳头握得老紧的,但对中年文士的话不敢反驳。
隔了一会,老鸨子赵三好插口道:“五爷,你这样说,不怕刑副总‘十二青龙煞‘的‘绝杀令’吗?你自己不要命,可别累了我和凌大人!”!”
彭五虎仍不敢反驳半句,但拳头握得青筋毕露。
只听文士打扮的那知府凌龄柒扪着他那长须,用凌厉的眼光一扫众人,道:“今晚的事,还是小心些好,我接到报告,‘富贵集团’的小梁王也来了‘聊城’。”
楼内的男男女女失声道:“柴如歌!”
凌龄柒脸有忧色,淡淡的道:“你们慌什么?就凭我们几个,还不致惊动得了‘翻云覆雨,十月如歌’柴如歌。”
彭五虎一时发作不得,问道:“那么依大人之见,柴小王爷是为谁而来?”
凌龄柒道:“本官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总堂今晚来的至少有三人,十一月堂主已为柴如歌专程赶了过来。”
赵三好悚然道:“啊,管二爷也来吗?”
凌龄柒点首道:“还有李副堂主。”
彭五虎正要开口打听第三个人是谁,忽听外面有敲门声。
房里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油灯滋滋作响,郭树中仔细聆听,只听又是一长一短两声敲击,才展容喜道:“总堂的人到了。”
凌龄柒、彭五虎、赵三好面容一整,一齐整衽站近门前相迎,由郭树中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没有人。
郭树中奇道:“咦?怎会没人──”
只见烛光微微一晃,房里便多了三个人,像落叶从窗外飘进来一般,无声,无息。
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满面风霜;一个体态削瘦,相貌清秀;另外还有一个美少年,锦衣华服,面如桃花,美如冠玉,一进来就看桌子上的烛火。
这美少年在屋子里一站,仿佛所有烛光都只为他一人而亮,但他又洒脱得连烛光都沾不上他的粉红衣衫。
屋子里的三男一女毕恭毕敬的行礼:“属下参见管堂主、李副堂主。”
没人去招呼那第三个美少年,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俊秀少年是谁。那美少年悠然自得看着桌上一闪一晃的八角烛,也是不以为忤。烛火闪在他充满魅惑的眼中,连他的眉色都是妖异的。
——没有人会想到,武林中侠名卓著,义薄云天的“铁剑门”门主“路见不平”管不平和副门主“铁剑悲歌”李十八,竟会是“青龙会”布置在“山东”一带的“十一月堂”两大首脑人物。
打破脑袋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