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飞又说:“对了浩哥,您的命令已经传下去了,总有人敢出来做这件事的!”
我一头雾水地说:“什么命令?”
孙大飞说:“您上次不是说砍大金刚一只手的才有资格跟着您混吗?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心黑手狠的准备动手了,这几天正满大街的找大金刚呢。”
我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好,浑没想到自己随便说出口的一句话,竟能使得整个镇上的小混子都行动起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当一个人的身份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绝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乱说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难免有人拿我的话当鸡毛令箭。
最关键的是,说出的话还不能随便收回,否则别人会觉得你言而无信,更有甚者会拿着你说过的话大做文章、造谣歪曲、颠倒黑白。
我稍稍想了想,便决定不澄清此事,索性就随它去吧。反正纵观整个东关镇,真敢剁大金刚一只手的恐怕只有肖治山,其他人也只是说说嘴吹吹牛逼而已。
又过了几天,肖治山提着二斤猪头肉来找我。
他说:“我负责菜,你负责酒。”
酒,我这不缺,我们两个摆开一张桌子坐下。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肖治山摇了摇头:“没找到大金刚,这家伙藏起来了,估计这天也把伤养的差不多了。”然后露出一些烦恼的神色。我说:“别着急,他若真有心卷土重来,迟早都会自行现身的。”肖治山说:“话是这样说的。但等他现身的话,就证明他的元气恢复了,再扳倒他总是怕有些困难吧。”我呵呵笑道:“别老这么担心,说不定他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
肖治山摇摇头:“浩爷啊,你有所不知。在这条路上走,一点轻心都不能有。不看着大金刚彻底跨了,我这心始终安不下来。”然后他站起来,撩开衣裳,露出肚皮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一刀,是个小混子砍的。”肖治山叹了口气:“自从挨了这一刀我就知道,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更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对手。”
然后肖治山又坐下来:“浩爷,您前两天下的命令也很好,现在有不少人也在找大金刚,希望能早点把他揪出来。”听肖治山这么说,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只能什么话都不说了。肖治山又说:“不过你也小心点,大金刚要是知道你下了这样的命令,指不定怎么在心里恨你呢。”我冷哼了一声:“有本事就叫他来找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肖治山嘿嘿笑道:“那是,在浩爷面前,大金刚屁都不算。”
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多长了个心眼,万一大金刚真带着几个人伏击我,那我确实是应付不来。于是我从桃树上面把钢管摘了下来,经过数天的风吹雨打,上面已经有了斑斑锈迹。不过握在手里,还是一样的让我踏实。冰冷的钢管,却让我热血沸腾,北七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回忆,又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不知不觉,我已经休学两个月了啊。
自从叶展来过一次之后,我又和北园那边彻底断了联系,再也没有人来打扰过我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着实很平淡,除了那一夜南果园的战斗让我热血了一把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平平淡淡中度过的。平淡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这还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
不管怎么说,重新握起这根钢管,让我又找回了以前的一点感觉。我把钢管塞在袖筒里,时时刻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范着大金刚那家伙会突然出现。其实我挺希望他会出现,让我再重温一下热血沸腾的感觉吧!
没人的时候,我用力地挥出钢管。钢管在空中划过,发出一声尖啸,仿佛在渴望饮血。
我期待着大金刚出现,期待着大金刚像个爷们一样,拿着他的斧头或是扳手,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不服,咱们再重新来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挥起钢管,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这个家伙再狠狠的打上一架,哪怕被他打的遍体鳞伤都可以。
只是我高估了大金刚。我以为他是个爷们,没想到他连个人都不是。他接下来做的事,不只是我没想到,所有东关镇的混子都没想到,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