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起身下车,人已走到车下,才淡淡回头,一本正经地道:“你长什么样儿,我比你更清楚。”说完肃穆庄严地走了。
明珠摸摸鼻子,真是越来越会装了,然而心里真是甜滋滋的,她回去后真得好好看看那幅画才行。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外,又见前方锦衣云绣,旌旗飘摇,冬蕙低声道:“是皇后娘娘出宫来迎接陛下和王妃了。”
这阵仗闹得可真大。明珠才不信傅紫霏是真心实意出宫来接她的,想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她的参拜才是真的吧?
冬蕙也想到了,并且还立刻想起了太皇太后之前给明珠的那封信,于是脸色臭得不得了:“她的心机可真是越来越深沉了。表面上是谦恭,实际不怀好意,最可怕的是还挑不出她什么错来。她每天蹲在宫里吃香喝辣耍心眼,有什么资格接受王妃的跪拜?”
“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使然,就如从前,我也照样吃香喝辣撒娇欺负人,但是很多人见了我还是只能给我行礼问安。我并不觉得憋屈。”明珠倒是坦然,早在傅紫霏被立为后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刻的到来。不觉得憋屈是真的,因为迟早她会让傅紫霏还回来。
冬蕙见明珠这样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伺候她下了马车,扶着她往前走去。
傅紫霏已经给宇文光行过大礼了,二人站在红毯上并肩而立,看上去格外违和。傅紫霏比宇文光要大了好几岁,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宇文光虽然举止沉稳,却还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二人站在一起,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搭档,而且是貌合神离、彼此心怀不满的搭档。
因为宇文光的脸色格外难看,他甚至不乐意看傅紫霏一眼,站得也离她远了些,而傅紫霏唇角凝结着的,是微带讽刺的冷笑。
明珠看得分明,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地含着一丝温和端庄的笑容朝前走去,将至帝后面前,站住了脚,早有宫人眼疾手快地铺陈了锦垫,她并不看傅紫霏,而是看着高高的苍穹,看着被夕阳照得金碧辉煌的宫城,肃然拜了下去。
她拜的是天地,拜的是宇文氏的先祖,拜的是宇文光身上那个皇帝的称号,而不是傅紫霏。
傅紫霏兴奋得脸都扭曲了,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甚至做梦都梦见明珠跪在她面前。所以她才会求了太皇太后,表示自己要感谢姑姑如此深明大义,至纯至孝,必须得出宫亲迎,以表示感谢。
此刻,这一刻终于到来,叫人如何不欢喜?真不知道,傅明珠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饶你名满天下、志得意满,你还是得跪拜在我的脚下。
傅紫霏盯着明珠头上那些象征着亲王正妃身份的簪钗头饰,语气愉悦地道:“姑姑何必如此多礼?您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本宫此生最为遗憾的事,是大婚那日姑姑不在身边,实在是可惜。”
口里不停地说着好听话,就是不让明珠起来。反正这么多的人看着,她就不信明珠可以跋扈到不听宣召就敢私自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