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角落里躲,背靠着车厢壁才觉得稍许安全了些,老老实实地道:“那时候不知道。”
宇文佑冷哼了一声,心情很不好地撇开了眼,再多看明珠一眼他都忍受不了,这女人怎么就这样戳他的眼睛呢?太讨人厌憎了。
江州子给明珠使眼色,示意她放软和些,问问宇文佑怎会来这里,以及想把她怎么样。
明珠不理,同是心情很不好地瞥开了眼。虽然杜蘅一直陪着她,她也猜得到宇文初必然有其他计划,但这个计划一朝没有实现,她就觉得不踏实。谁知道宇文佑会什么时候突然发疯啊。
江州子急了,悄悄伸手拉了明珠的裙摆一下,明珠定了定神,咳嗽了几声,才勉强挤出一句:“你怎会到这里来?”
宇文佑淡淡地道:“你求我。”
“昂?”明珠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和哪里啊?
又听宇文佑说道:“你求我。你若求我,我兴许会对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一点。不然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弄死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
明珠又觉得冷了。那是一种从前世贯穿到今生的寒冷,她相信他是真的,前世时,他可以那样无情地对待她的家人,那么现在他当然也可以这样对待她的孩子。她知道应该向他求饶,但她开不了这个口,她不想在他面前塌下脊梁骨,不想以后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更不想让宇文初也跟着受辱。
江州子见她沉默不语,急了,扑过去抱住宇文佑的大腿央求道:“不行的,她腹中胎儿的月份大了,若是出事就是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到时候殿下再想拿她换取好处就不能了。不如好好养着她,让她生下来,您就多了一座城池啦!”
宇文佑没有搭理江州子,而是目视前方,一字一句地道:“傅明珠,要我饶了你肚子里的孽种不是不可以,但我要一个理由。为什么?”
明珠轻声道:“你要什么理由?”
宇文佑淡淡地道:“你为什么要悔婚?为什么会前后判若两人?是不是宇文初和你说了我什么?”
明珠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没法儿和他说清楚这个事了。她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就凭你这样的蛇蝎心肠。因为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你对我和我的家人从来都不会有半分怜惜。你现在对着我说,要弄死我腹中的孩子,还敢问我为什么?就算是你没有做过父亲,没有孩子,也做过别人的儿子,应当懂得父母对孩子的那份珍视和爱怜。你觉得,我会不顾一切地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若不是这样的人,任何人和我说你的坏话都没有机会。”
宇文佑猛地回头看着她,只见她半垂了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唇色浅淡无血色,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然而背脊却是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笔直。
他突然生出了浓浓的疲惫感,又觉得分外悲哀。好像从小到大,他越是想要的,越是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