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女史很郁闷,王妃不是个好拿捏的软善人,把她和平馥馥一起放出来并带入宫中必然有大深意。多半是王妃自己有孕,身子越来越重,不好独霸殿下,生怕宫中斥责她善妒霸道再另赐美人什么的,所以要拿她们做挡箭牌。
挡箭牌也是好的,宫里这么多人想看王妃笑话,想恶心王妃,必然会逼得王妃安排她们给殿下伺寝。平馥馥长得比王妃还要好看,正是恶心王妃的最佳人选,相对来说机会也最大,真是让人忧虑啊。
周女史满怀苦楚心酸,却不能让平女史把讨好明珠的机会给抢走了,她赶紧围上去,谦卑周到,恨不得低下头去跪舔明珠的脚趾。
当年周女史也是这样讨好江珊珊的吗?她若是不知道前情,一定也会被周女史这副老实温顺的样貌所迷惑。明珠含着笑,轻声道:“不必这样,出了门咱们就是一家人,面子都是殿下的,记得不要让人笑话就够了。伺候我这些事,自有丫头们来做,我也不想要人家说我苛刻你们的。”
平女史十分不要脸地讨好道:“还是王妃好,直来直往的直肠子,不阴人。但婢妾就是喜欢伺候王妃,在王妃跟前能沾福气呢。”
周女史是真的急了,有心跟着讨好两句,又觉得不符合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只好默默地给明珠行了一礼,道:“是。”
一时间给两宫太后行完朝旦礼,又用了御宴,一起往长信宫去闲坐说话。这也是本朝历年来的习俗,宗亲贵戚们平时难得聚到一处,也就是旦日这一天才有机会相聚,那是一定要凑到一起说说话,喝喝茶,培养交流一下感情的。
除非是真的病得起不了身,或者是挨了惩罚不许出门,不然但凡有资格进宫的都要按品大妆了,团团围坐在一起。
太皇太后再不乐意,也得和闵太后一处坐了,假装一团和气地给傅相府和宗室里那些并不站在她这边的人嘘寒问暖。
明珠已经对太皇太后不抱什么希望了,按着常规行礼请安毕,就退到一旁。太皇太后看她两眼,只例行问了一句:“老六的身子好些了?”
“托太皇太后的福,好些了。”明珠照例笑得甜蜜蜜的。这笑容落到太皇太后眼里却有些刺眼,仿佛她这些日子的纠结为难都是喂了白眼狼。
闵太后却是十分热情:“前些日子听说老六遇刺了?病情又吓得反复了?怎么也不告假?陛下不是不体谅的人,还那么远地从大观赶回来过年,哪里经得住折腾?你也不劝着他些。”
“劝了啊,他不听呀,就怕宫里长辈和陛下说他不恭呢。”明珠暗里翻了个白眼,所谓睁眼说瞎话就是这样了。
“那件事也是闹得够大的。”许久不曾出现的隆盛大长公主冷幽幽地插了一句:“就算是抓刺客,也不能扰民啊!大过年的,人家好生生的过日子,硬生生给你们搅得阖家不安。外头都在说什么,知道么?败家的县令,破家的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