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了看陆家茅,走到李秘身边,凑到耳边来,压低声音道:“若我帮你支开这老东西,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李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然而周瑜却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陆家茅已经走了过来。
周瑜站直了腰杆,朝陆家茅道:“我跟李大人说些悄悄话,你也要管?”
陆家茅虽然沉默不语,但一脸不悦已经表明了他的姿态,周瑜此时也是轻轻捏住了拳头。
周瑜精于谋算,所以很多人都忘了他的功夫,青釭剑在手,便是张宝都能力敌,虽说没把握打赢陆家茅,但周瑜也是浑然不惧的!
“通政大人这又是何必……”陆家茅如此一说,周瑜也微微一笑道:“陆老乃是万岁爷最信得过的人,说起来我是后辈,只是玩笑两句罢了,陆老何必当真呢……”
见得此状,陆家茅只是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仍旧靠在亭柱上,而周瑜却看着山色,朝李秘道:“时候不早了啊……”
李秘也是莫名其妙,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安,周瑜每次故弄玄虚,都绝不会有好事!
李秘正疑惑之时,外头便来了一群人,簇拥着王安,远远便朝李秘道:“通政大人,爷召您入宫,还请速速回去!陆老也跟着一并回去!”
王安心急火燎的,连陆家茅也召了回去,只怕是宫里出事了!
“这次又是谁?”李秘心说不会是朱翊钧犯病了吧!
“王公公,发生了甚么事?”李秘想起适才周瑜的故弄玄虚,就更是不安。
王安看了看,迟疑了一番,到底还是朝李秘答道:“是,是福王殿下!”
“朱常洵?”李秘也是吃惊不小,朱常洵虽然被封为福王,但迟迟没有之藩,朱翊钧也没有催促他的心思,反倒是朝堂上但凡有人敢催促福王之藩,必然要受到朱翊钧的责备,渐渐也就无人敢提了。
虽说如此,但福王总不能住在宫里,所以朱翊钧又从内帑里拨出银两来,在京城里为福王建造豪华府邸,只是尚未建成之前,福王仍旧住在宫里罢了。
“福王殿下出了甚么事?”李秘赶忙追问道,不过王安却是摇了摇头,李秘顿时也是醒悟过来。
朱常洛是李秘一手扶持,才受封了太子,而朱常洛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朱常洵,早先催促朱常洵之藩的也都是支持太子的那些官员。
如今朱常洵非但没有之藩,还大有住下来的意思,似乎仍旧不死心,还要继续跟朱常洛争夺东宫之位,而朱翊钧对此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如今朱常洵出了事,只怕很多人都会怀疑到朱常洛的头上!
王安不敢透露消息,就足以说明,朱翊钧已经气恼李秘,甚至于产生了警惕!
看着王安和周瑜陆家茅三人急匆匆离开,李秘也是坐不住,朝张黄庭道。
“让刘知北他们全部散出去,别留在府邸里头!”
李秘也是留条后路,万一出了事,也不至于被一锅端掉,张黄庭见得李秘如临大敌,哪里敢拖延,当即便出去了。
甄宓将手轻轻放在李秘肩上,朝李秘问道:“出了甚么事?”
李秘摸了摸她的手背,摇头道:“只是防备一下罢了,你去通知恭妃娘娘,看看有没有办法探听一下,宫里头到底出了甚么事。”
想起周瑜适才的话语,李秘心中更是不安,周瑜显然对这个事情早有准备,甚至于连支开陆家茅都能够预料得到,这半年来李秘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组建詹事府。
加上陆家茅整日盯着防着,李秘也松懈了不少,难怪周瑜半年来未曾露面,只怕期间不知密谋着甚么,今次是要到了“收获”的日子了!
张黄庭和甄宓离开之后,李秘也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王弘诲,把事情说了之后,朝王弘诲道。
“太子殿下这半年来到过甚么地方,见过甚么人,做过甚么事,都该是有备注的,让人送一份给我,另外,劳烦大人通知沈阁老,让他打听打听详情……”
王弘诲自然也知道,眼下他们与朱常洛风荣辱并载,休戚与共,自是要戮力去解决问题,当即让人把起居行止的记录交给了李秘。
“老夫这就让人把太子殿下找回来!”王弘诲也有些着急,李秘却阻拦道:“不可!”
“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若太子殿下有所异动,便是做贼心虚,咱们可不能对号入座,我也只是早做防备而已,至于太子殿下,切不可让他知晓,该做甚么便做甚么,切不可自乱阵脚!”
王弘诲听得此言,也是庆幸,难得李秘还保持着清醒,只是不知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也实在是让人焦躁!
李秘看着启祥宫的方向,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安静了半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