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山脚,已经被挖空了,随随便便戳根棍子来,都可能会倒。你说,这样的山还能呆吗?我必须去欧洲,如果有一天山倒了,起码你们还能有地种。”
那时站在苏璟秋对面的是,是其大哥苏璟桓。听到这话,苏璟桓和老管家都沉默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劝过苏璟秋。月夜下的那话语,始终在耳边萦绕,如今,这一天竟真的到来。
苏长空面色阴晴不定,他很犹豫。如果答应苏璟秋,那么苏氏就不仅仅在京城除名,更是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也彻底消失了。祖宗的基业,真要这样扔下?
外面的苏氏族人,也议论纷纷。有些希望能跟着苏璟秋去欧洲,他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农场种地只是一句玩笑话。苏璟秋敢来这,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许不能恢复往日的风光,但做些买卖,赚个温饱钱还是很容易的。
但也有人不同意去,他们认为苏氏还有诸多产业,只要扛过这一阵子,迟早还能东山再起。
更有人琢磨着,希望苏璟秋能留下钱。在他们看来,苏璟秋骨子里流的是苏家血脉,那么他的一切,都应该奉献给苏氏才对。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苏璟秋回过头,毫不客气的说:“嚷嚷个屁,要么走,要么自己滚蛋。钱?一毛钱也没有!”
“你这孩子……”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人用责怪的语气正要说话,苏璟秋直接冷哼一声,说:“怎么?四叔你败光了广南公司的钱,现在还想祸祸我?”
那男人脸色通红,他原先负责苏氏广南省的公司产业,因为不加节制,随意动用公司资产,在今年三月份,就宣布破产了。若非看在这是亲生儿子的份上,苏长空真想活活打死他。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苏璟秋环视众人,冷声说:“我回来,是因为我姓苏!苏氏能有今天,都是要拜你们所赐。如果去欧洲,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活着。那里不是国内,没有让你们得瑟的地方。如果不乐意,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没有人敢反驳。站在这的人,谁没败过苏家的产业?他们都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多黑,难以洗白,只好保持沉默。
看着被苏璟秋训斥到头都不敢抬的族人,苏长空再次叹出一口气。苏璟秋所说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那些人挥霍家族产业的时候,他一清二楚。只是以前的苏氏就算有天大的窟窿,也能轻松补上,所以才没有制止。
现在看看,正是自己的纵容,导致苏氏落得今日的局面。
就在苏长空自责不已的时候,又有人跑过来,提醒说:“大爷回来了!”
苏长空和苏璟秋齐齐抬头,见一个鬓角花白,年纪在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大步进入老宅。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却给人一种只能仰望的气势。他是苏璟桓,一个凝聚苏家所有期望,背负着沉重压力的男人。
年仅四十七,却进入了部级领域。很多人认为,倘若苏氏没有落魄,或许他会是十一年后,李家那位嫡系传人最有力的竞争者。
走入老宅的苏璟桓与周围的族人们不断打招呼,看着那些亲人慌乱,期盼的表情,他叹息一声,步入大堂。见苏璟秋也在,他没有感到意外。这个与他流淌着共同血脉的弟弟,如果在苏氏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没有回来,那才是怪事。
“爷爷。”苏璟桓冲苏长空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苏璟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璟秋回答说:“我说昨天你信吗?”
苏璟桓摇摇头,不等苏璟秋开口,他便对苏长空说:“李家有了消息,愿意放苏家一马。”
苏长空愣了下,李家愿意让步了?怎么可能……
苏璟桓又说:“宁家老太爷去了趟李家。”
苏长空恍然大悟,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宁家老太爷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与苏家那位已经离世的老爷子同辈。两人从民国时期就是一个战壕的弟兄,后来经历了炮火的历练,一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据说,苏家老太爷当初曾用一根麻绳捆住宁家老太爷,从死尸人堆硬生生爬了十几里路,胳膊腿都磨的能见到骨头。若非如此,宁家老太爷早就就死了。
这救命之恩,生死与共的友情,怎么能不被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