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生界中恢复了肉身,但也无法抵挡这四大节度使,顿时有不少人被打得魂飞魄散。
突然,一座门户飞来,轰隆一声落在天地中央。
“冥都天门!”
陆离等神魔惊叫,那座冥都天门的力量镇压下来,所有人都是元神猛地一沉,一个个被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帝译月身形飘起,赤着双脚站在冥都天门上,抬头仰望,似笑非笑道:“相公,你何不真身前来?为何只用神通显化?妾身很想再听一听你的甜言蜜语呢。”
黑暗天穹上,阴天子一张张面孔抖动不已,突然所有的面孔汇聚,变成一张面孔,这张面孔也在慢慢隐去,消失。
“帝译月,我的确是愧对你,所以不与你相争,并非是怕了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道:“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切开酆都并非是为了亲自阻止你们,而是让幽都的力量得以进来。冥都天王,你们斩土伯之角建立酆都,而今须得了结与土伯的恩怨了!现在,我可以功成身退……”
帝译月心中一惊,急忙向奈河看去。
奈河突然一片寂静。
从河中涌出的魔怪和魔神也不再厮杀,而是一动不动,陆离、玄冥等四大节度使镇守在幽都魔神大军前,严阵以待。
奈河中,一艘纸船飘了出来,纸船上灯光如柱,照耀酆都。
船头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老者起身,抬手摘下马灯,面无表情。
接着,又有一艘艘纸船飘出,数之不尽的纸船从奈河中飞出,每一艘纸船上皆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老者,提着一口能够撕裂黑暗的马灯!
数不清的纸船飘上天空,马灯的灯光照耀四面八方,天空在震动,扭曲,收缩,大地也在轰隆隆作响,不断收拢,黑暗中巍峨的群山竟然纷纷向地底缩去,恢复平坦!
适才,帝译月、田蜀天王和阎王合力开辟的空间,竟然在一瞬间便被阴差老者打回原形!
“毗沙天宫!”
阎王爆喝,大地震动不停,黑暗中一座座神城突然浮现出来,漆黑的城墙,如同黑铁所铸,矗立在酆都的深处,那里是开皇天庭三十六天宫之一的毗沙天宫。
“开皇战死的英灵们!”
阎王死死盯着漫天的纸船,拔剑高举,厉声道:“开皇战死的骸骨们!我祈求你们,再为开皇一战!”
轰隆,轰隆。
一座座黑铁般的神城中传来恐怖的震动,城中,一具具体型高大的白骨骷髅缓缓站起,抓起破烂不堪的兵器,默默矗立,眼眶中闪耀着幽蓝色的火焰。
那是开皇时代覆灭一战中,战死的神魔,他们的神骨被安葬在酆都,而今他们响应阎王的呼唤,从死亡中醒来。
突然,一座黑铁神城的城门大开,从里面奔出一个三头异兽,驮着一尊白骨神人向前狂奔,哒哒的蹄声飞快。
那白骨神人扛着一面破破烂烂的大旗,大旗迎风飘展,依稀能够看出是个月字。
冥都天门上,帝译月呆呆的看着这面“月”字旗,突然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她的旗号。
她作为第一天王,也拥有着自己的神魔大军,不过灾变发生前她离开了,去与阴天子成亲。
现在,她又看到了自己的旗帜,不过她的部下已经变成了白骨。
即便变成了白骨,他们依旧扛着自己的军旗!
白骨神人奔来,突然胯下异兽停步,那神人重重一顿,将大旗插在冥都天门下,骄傲的仰头挺胸。
后方,无数白骨神魔哗啦哗啦走来,停在他的身后,严整如一。
一座座黑铁神城的门户大开,更多的白骨神魔纷纷涌出,列成方阵,无声无息,与天空中的纸船对阵。
纸船上的老者抖了抖衣袖,无数纸人纸马从他的袖筒中飞出,化作无数神魔。
双方都没有发出任何响动,静静地对峙。
“斩土伯之角,是要付出代价。”
一艘纸船上,阴差老者提着马灯,平静万分道:“幽都的规矩,不容破坏。今日还回酆都,不伤性命,不还,寸草不生。”
帝译月等人心中凛然,田蜀提着酒坛子疯狂给自己灌酒,叫道:“府君,土伯的角是我砍的,有种寻我一个人的晦气!”
“你又醉了。”
纸船上的老者瞥他一眼,淡然道:“你们不用试着抵抗,百万年来,因为抵抗我而被毁灭的世界,不计其数。只要触犯幽都的规矩,便没有无辜者。”
帝译月冷笑道:“冥都也是土伯之角!府君为何不去灭了冥都,反而来欺负我们?幽都的规矩就是狗屁,谁比你们强,都可以任意拿捏你们的狗屁规矩!”
阴差老者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马灯的灯光还在不断照耀,酆都即将被打回原形。
阎王咬牙,紧紧握住掌心剑,沉声道:“准备鱼死网破!”
阴差老者叹了口气:“冥顽不灵。”
突然,生死之间的桥上,秦牧雕刻了一个面具扔到桥下的一艘纸船上。
阴差老者低头看了看那个面具,那是熟悉的鬼脸面具,带着两道泪痕。
阴差老者抬头向桥上看去,秦牧轻声道:“我明白了,我回来了。”
阴差老者身躯大震,漫天的纸船突然碰撞,无数阴差老者合拢,化作一人,弯腰捡起了那个面具。
这老者盯着面具片刻,将面具戴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牧。”
他抬头看向桥上的少年:“你回来了。你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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