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想着这会儿韩潇是不是也在海上望着这一片的天空?
左清羽的确是很可怜,很值得人同情,但是,请原谅她是个极度护短的人,他触及了她的底线,如若韩潇安然回来,兴许这一切可以一笔勾销。但若韩潇发生了意外,她对左清羽说过的话也一定会做到:不死不休。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她的感情也只有一份,只给一个人。
左清羽听从夏静月的话,去了太子寝殿,见到了容光焕发的南霖太子。
看到与想象中截然不同气色的父亲,左清羽震惊之余,心头隐隐生起不好的预感来。
然而南霖太子没有给左清羽询问的机会,“听说,你想对国师下手?”
“是又怎么样?现在不除了他这个祸害,难道还要等到他独揽朝政的时候才动手吗?”
左清羽说完,他以为南霖太子会跟每一次一样,反对他的决定,并对他斥责一番。不曾想,南霖太子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南霖太子问。
左清羽甚感意外,这才开始正眼地看着这位父亲,这一看,才发现父亲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不再像以往那样,或是严肃地板着脸,或是笨拙地想讨好他,这会儿的父亲,像极了遥远记忆里,那个一脸慈爱地抱着他,逗他笑的父亲。
这样的父亲,太遥远了,遥远到对于左清羽来说,是上辈子的事了。
左清羽恍惚了一下,再说出来的话和口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和,“我打算在两个月后的春宴上,趁着宫中参加宴会的人多,安排人手进去,趁其不备,一刀杀了他。”
南霖太子也察觉到了左清羽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反感和厌恶他,心口激动得乱跳了几拍。他们父子二人已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如此平心静气地说过话了。他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说:“两个月后的日子不妥,你算计着他,岂知他不会趁着春宴之际向你下手?”
左清羽慢慢地沉下脸,“难道又要让我等?”
“不!”南霖太子摆了摆手,说:“不是让你等,而是将计划提前!”
左清羽一愕,再次发觉父亲变化极大。以前他是最反对冒进行事的,一切都以稳妥为首,怎么这回瞧着比他还冒进?
南霖太子让左清羽先坐下,然后让李公公上茶。
左清羽接过茶碗,待李公公退下后,仍不知父亲是何用意,但见父亲神色平和,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更加的困惑了。
低头揭开茶碗,看到碗中的毛尖茶,左清羽手指微微僵了一下。
父亲喜欢喝的茶是红茶,喜欢喝毛尖的是他。
左清羽从茶的色、味中看出,这是保存得最好的毛尖。
现今已是冬季了,能将毛尖保存得这样好,可见费了不少功夫。
殿中,飘溢着淡淡的茶香,带着安宁的寂静。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安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