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不愿讲清楚。”
夏吟欢闻言,不动容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苍凛尘的心思居然如此细腻,她早有体会,却从未有此刻体会得这般的深刻。
鼻尖酸涩,眼眶已湿润,他一直都在等着她自己走出阴影,她却从来不知。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你知道的。”夏吟欢语气沉重,带着一点鼻音,言词间伸手到耳际,亲手摘下了面纱,趴着身子偏着头,伤痕磕在玉枕上,看不大清。
她是第二次亲手摘下面纱示人,一次是给夜行欢看,这次是向苍凛尘坦白:“当我跌下山崖的时候,掉进了河水中,被河中尖锐石子划伤了脸,好在还留着一条命。”
说到那段过往,夏吟欢不堪回首,她设想过很多次的如果,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多如果也没有如果,伤痕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道印记。
苍凛尘听她平静的口吻简单明了的叙述了那段经历,瞧着她面上被玉枕遮掩了一半的伤痕,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的面容,除了那一道伤疤,其他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一双灵动如宝石的眼,依旧是小巧笔直的鼻梁,嫣红的唇,白皙的肌肤光滑柔润似捏的出水来。
食指指腹划过她的眉梢,苍凛尘如释重负,薄唇抿出一丝笑意,漆黑如墨的眸子酝酿着无尽温柔:“你回来就好,不管你成什么样,你永远是吟欢。”
夏吟欢就是夏吟欢,不管受伤或者破相,她永远也不会改变,天下女子无人能及的不止是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的灵魂。
爱一个人如果只是虚有其表,那就不算是爱。
夏吟欢感受到久违的触感,條地怔了怔,旋即接踵而来的是决堤的思念,在胸口迸发,喷涌而出,混着热泪填满了眼眶。
“不哭,不哭。”苍凛尘心疼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当下很想将她涌入怀中,但实际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夏吟欢抽了抽鼻子,破涕为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遇到了谁,是谁救了我?”
想起在南疆的遭遇,其实有喜有忧,庆幸是是她遇到了那个人,如果没有他,恐怕她就算没摔死,也被河水淹死了。
看着她面上的笑意,苍凛尘并不好奇,只是配合她问了一句:“怎么,是谁救了你?”
难怪他派人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她,难怪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原来有人先他一步将她救起。
“你怎么也猜不到的人。”夏吟欢想起‘竹束’来,心里早就没有当初怨恨,俏皮的勾勒出唇角的弧度,偏着头道:“是拓拔策,他没有死,在南疆救了我两次。”
“什么?”苍凛尘闻言霍地瞪大了眼:“他居然没死?”
这几年,最让他头疼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拓拔策,一个是欧阳晨,再一个就是夏吟欢。
他一直以为他毫无生还的可能,毕竟那日围剿的官兵之多,想要从那么多的官兵手下逃脱根本就不可能,没想到他居然没死!
“对啊!”夏吟欢见他如此吃惊的模样,乐起来,当她知道‘竹束’就是拓拔策的时候,神情和苍凛尘也差不多。
“他杀了安定王,而且还射了欧阳晨一箭,我醒来之后他并不知道是他,他戴着面具隐瞒了身份,自称名为‘竹束’,直到最后走的时候才发现他就是拓拔策。”想到那一段过往,夏吟欢滔滔不绝,一切都太过戏剧化,事到如今,她还觉得好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苍凛尘闻言,紧张起来,连忙追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拓拔策对夏吟欢的心思天下人皆知,几次三番的想要绑走夏吟欢都没能得逞,一想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夏吟欢和他独处,他汗毛倒立起来。
“没有,没有。”夏吟欢抬手摆了摆,“他现在跟以前真的变了很多,还说什么要重建南疆政权,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拓拔策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只能让人唏嘘了,曾经叱咤四方的枭雄,沦落到隐姓埋名的地步,好在他还有一颗雄心尚在。
“也是。”苍凛尘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开,“在青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改变了,恐怕是因为被安定王陷害后才有所转变的,不过想要重建南疆政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疆如今四分五裂,军阀分割,拓拔策想要靠一人之力重建南疆政权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就算他能重建也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拓拔策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反倒是他救了夏吟欢,欠他一个人情。
“谁说不是呢,我还和他约定将来若能重建南疆,要和靖国结盟。”夏吟欢想起那天真的约定,心里沉重了几分。
苍凛尘沉默下来,拓拔策前途堪忧,他并不觉得他真的能再站在南疆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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