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保护她的安全,守在了老宅门口。尽管她根本不需要有人保护。
而值守的几个士兵,对鬼毒夫人的要求均是唯命是从不敢怠慢。她的毒名在南瑱军营上下是响当当的,杀人不眨眼,或者甚至不需要动一动手指头,便能让人有千百种惨死的方法和死相。若是敢违抗她,恐怕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老宅子被人付之一炬,这并没使鬼毒夫人惊讶多少,她也猜得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她去到自己曾养毒物的地下室,里面也被一把火烧得精光,家徒四壁,其余的什么也不剩下。
鬼毒夫人也不恼,只叫人在老宅子旁边搭一座临时的小木屋,便可在木屋之中落脚休息。
这天夜里,鬼毒夫人竟出来了院子。她往那清冷银辉的月色下一站,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一身红裙,显得格外的妖冶和诡异。她颧骨突起,双眼微微凹陷,看人的神色有两分空洞,尤其是在夜色中,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寒了背脊骨。
她对守门的几个南瑱士兵说:“今晚这里不用你们守,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他们谨记着南习容的命令,乃南习容身边的亲兵,道:“可是……太子殿下有令,让我等竭尽全力确保夫人的安全……”
话音儿将将一落,说话的那个士兵眼珠子一突,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同伴伸手去探他的呼吸,手指凉,道:“死了……”
鬼毒夫人便道:“不想跟他一样下场的话,现在就滚。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让你们来保护的地步。”
其余几个士兵惊恐地往后退了退。他们面面相觑一眼,随后抬了死去的同伴便离开这里,打算回去向南习容禀报。但是这鬼毒夫人凭着喜好杀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连南习容也没法改变她这一点。要想留住性命,只好先行撤开。
随后,这座破败的宅院门口,就只剩下一扇破败的门。鬼毒夫人拂衣转身,似暗夜里一道噬人魂魄的鬼烟。
英姑娘能够感知得到她,她也同样能够感知得到英姑娘。母女连心,比不上手臂间的一道蜿蜒的蛊线。
当英姑娘和白玉偷偷摸摸来到这宅院门前时,门前一个守卫都没有,风从这扇门灌进去,微微扬起了英姑娘的裙角。
英姑娘站在门前,往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盏灯都没有。只能看见宅院的残垣断壁。
白玉紧了紧牵着英姑娘的手,说道:“当心一些,这里安静得寻常,可能另有埋伏。”
不管有没有埋伏,她都管不了那么多了。英姑娘一步步走了进去,道:“她就在这里。”一定是身体里的蛊线在作祟,使得她的心跳动得剧烈。是因为夙愿即将得偿了吗还是因为别的。
她伸手捂了捂背着的行囊,里面全是她精心准备的东西,就是为了应付这一刻的到来。
进去以后,往侧面一看,才看见院子角落里另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里也是漆黑的,一盏灯都没有。可是突然,里面却亮起了微弱的光,一闪一烁的。
一道红影从暗夜里缓缓走出,她手里端着烛台,烛台映亮了她的脸,显得格外的阴森冰冷。她另一手里,挽着一根白色灯笼,缓步走到木屋前的树下,将白灯笼挂在那树梢上,用烛台点燃。
整个院子,这才有了丝丝光亮。那光舔到了英姑娘和白玉脚下,在他们身后拉出若有若无的影子来。
鬼毒夫人见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么近距离的,可是她脸上也未有丁点的喜悦之情。她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甚至让人以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笑。
白玉感受到了英姑娘的手渐渐变得冰凉,甚至身子开始微不可查的发抖,便裹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但英姑娘坚持地站了出来,这种属于她的时刻,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遮挡分毫。
一大一小,两人俱是着了红衣。但英姑娘的模样多像她爹,是北夏人的模样,俏丽俊秀,而不是像眼前的鬼毒夫人有着深邃的轮廓。
鬼毒夫人先开了口,语气中没带什么感情,但却似故旧,道:“回来了。”仿佛她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等着自己外出贪玩天黑而不知归家的孩子。
英姑娘难掩激动,手心里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道:“不是我回来了,而是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一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找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