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定是骗我的!……华儿怎么可能会死!”她大声的驳斥着,仿佛这样,那婆子说的就是假话一般。
“华儿不会死的!”孔氏大声道,声音因着太过着急,显得又尖又利。
两个婆子都没说话,看向孔氏的眼神都很是怜悯。
孔氏脑子里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子。
她宁可那两个婆子同她吵起来。
眼下那两个婆子这般同情的望着她,让孔氏心里头越发的意识到——她们说的,是真的。
她的华儿,没了?
“啊!————”孔氏尖叫了一声,疯了般的用力推开眼前的一个婆子,冲了出去。
力道之大,那婆子竟被她推的摔到了地上,痛嚎了一声,“我的腰啊!”
另外一个婆子急了,不知道先去拦孔氏还是先拉摔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同伴。
这微微一犹豫,孔氏已经拉开了外间的门,跑了出去,快得很,眼看就追不上了。
这婆子心里头一顿,把地上的同伴拉了起来,摔着的那个婆子一手扶着腰,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了,破口大骂:“丧良心的娼妇!老婆子好心告诉她她儿子没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推的这么狠!哎呦,疼死我了!”一边骂,一边哎呦哎呦的痛叫着。
旁边扶着她的婆子跺了跺脚:“哎,你这老货,先别喊了!让那妇人给跑了!不行,我得找个人去跟表姑娘通禀一声!”
一提到表姑娘,扭到了腰的婆子哀嚎声都消了下去,想想办事不利的后果,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只一个劲的催她:“快去,快去!”
……
二房侧院的屋子里头,跪了两个人,一个是阮二老爷的长随阮雄,一个是昨晚的值夜丫鬟百灵。
阮二老爷此时心情悲痛无比,并没有精神理会他们。
府里头的大夫,正站在床前,检查着孔楚华的尸身。
阮二老爷站在一旁,听得大夫说:“…寒气入体,小公子已经去了。二老爷节哀。”
阮二老爷身体摇晃了下,差点没有站稳。
尽管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听到大夫宣布时,阮二老爷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阮二老爷方才已经哭过一场,五十岁的人了,痛失幼子,心中哀痛可想而知。
他强忍心中悲痛,愣呆呆的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屋子里头一个机灵的小厮上前送了大夫出去。
屋子里头的氛围沉闷的像是要压死个人。
…
孔氏跑了不久,看守的婆子大概是怕方菡娘怪罪,连忙去了芙蕖堂求见方菡娘,在方菡娘屋子里头跪着磕起了头,把事情交代了一番:“…让那孔氏跑了出去,还请姑娘责罚。”
方菡娘揉了揉额心,今儿一个两个的,都在不停的给她磕头。
她看了秋珠一眼,方才刚让秋珠往额头上涂了着药膏,眼下看着还好了些。
方菡娘抬手让那婆子起来:“算了,这事我知道了。本打算在这事情完了后给你个红封,也算是劳烦嬷嬷一场。然而眼下出了这纰漏,让那孔氏跑了出去,若是她再去二房那边闹事…我若给了你红封,怕是其他好好干事的人会不满了。功过相抵,嬷嬷,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回去吧。”
那婆子一听,原本干好这件差事竟然是有红封的!谁都知道表姑娘财大气粗,不仅在府里受宠是独一份的,就是这打赏起下人来,也是大方的让人咋舌。
如今她一时大意,竟错失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别说多懊悔了!
方菡娘摆手让那婆子退下,起身同秋珠道:“…今天你便在房里歇息一天吧。”
秋珠知道,这是自己头上带了伤,姑娘体恤自己。忙谢了方菡娘,自去屋里头待着了。
方菡娘领着小雅去了芙蕖堂的正厅。
大概是昨日里心神耗损过度,平国公老夫人眼下还没醒。
方菡娘把绿莺喊了出来。
“二房那边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今日还劳烦绿莺姐姐把好芙蕖堂的门,别让那些事扰了老夫人的心神。”方菡娘同绿莺再三嘱咐。
绿莺自是知道其中利害,点了点头:“姑娘放心。”
绿莺办事,方菡娘自然是放心的。
绿莺见方菡娘一身素色衣衫,心下了然:“姑娘这是要去二房?”
方菡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孔氏跑了,我怕她去二房大闹。”
绿莺愕然,继而神色一凛:“姑娘放心,今儿奴婢一定把好芙蕖堂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