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阮二老爷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安二夫人却有些颓然的松开了阮二老爷的衣领,身子像是没了支撑般滑落在地上。
一滴滴泪水沿着安二夫人的脸颊落了下去。
安二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喃喃道:“是我害了白儿……要是我当年不执意把他生下来,他也不用自小到大受这么多苦,还遭了亲爹的嫌弃……是我害了白儿……”
阮二老爷像是受到了重创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这一夜,似是没什么事情发生。
然而,天刚蒙蒙亮,二房正院的门却被敲的砰砰直响。
阮二老爷没有在里头歇息,而是睡在了书房。只是,因着心里头有事,他睡眠极浅,那般惊慌失措的拍门声一响起,他几乎是立即起身坐了起来,口干舌燥,心里头直直的起了个不祥的预感。
阮二老爷合衣睡的,来不及换什么衣裳,随手拿了个外套披着就出去了。
外头依旧风雪肆虐,没完没了的下雪,院子里头的小路上因着过了大半夜无人铲雪,堆积了不少,阮二老爷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比值夜的家丁还早一步,去开了院门。
拍门的是阮雄。
他的眉毛头发上俱是雪粒子,一脸惨白的惶惶。
阮二老爷心里头咯噔一声。
果然,阮雄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开了口:“老爷……节哀……”
阮二老爷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若不是阮雄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怕是就要跌在雪堆里去了。
阮二老爷推开阮雄,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了二房的侧院。
侧院那边,寂静无声。
阮二老爷甚至跑掉了一只鞋,都浑然未觉般,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又是向来注重仪表的,就那般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只着了膝袜,冲进了侧院。
昨夜里留在这边彻夜伺候孔楚华的,除了阮雄,还有另外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正跪在堂下,身体抖得像个簸箕,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阮二老爷进了屋子,反而慢了下来,他一步步的靠近那张床,似乎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孔楚华脸色发青,闭着眼睛僵硬的躺在床上。
阮二老爷一步一步,死死的盯着孔楚华,饶是他走的很慢,终于还是到了床边。
阮二老爷手微微哆嗦着,去触碰孔楚华的手。
冰冰凉凉。
再去摸了摸孔楚华的颈动脉。
毫无动静。
阮二老爷心里头哀伤的闸门似是一下子被打开般,一把抱着孔楚华,失态的哭了起来。
平国公府像是一下子被惊醒了。
先是二房的下人,然后像是起了连锁反应般,不少早上当值的下人,都在这个蒙蒙亮的清晨,被侧院的动静吵醒了。
不少人都知道了,昨天二老爷的那个私生子,没了。
安二夫人是二房的另外一位主人,她也是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了,昨晚本就伤心难过,很晚才睡着,这般一来,被吵醒的时候就很是不高兴,脸都阴沉沉的,坐在床上,烦躁的问丫鬟:“眼下是什么时辰,外头怎么乱哄哄的。”
丫鬟窥着安二夫人的神色,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而是小心翼翼的先回了第二个问题。
她知道,听了这个答案,夫人一定没有心情再去管第一个问题了。
“……侧院那位,没了。”
没了?
安二夫人乍然一听到这消息时,还愣了好半晌。
侧院那位,她自然是知道的,就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带回来的私生子,孔楚华。
没了的意思是……
死了?!
安二夫人轰然掀开了被子,一下子从床上下来,站在脚踏上,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绷着个脸,一迭声的追问:“那个小崽子死了?!真的死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陪着小心道:“……老爷已经过去了。”
安二夫人此时才不想管阮二老爷是不是过去了,她满脑子都是一件事,那个小崽子,就这么死了?!
再也没有能取代她白儿的人了?!
“哈!哈!哈!”安二夫人仰天大笑三声,手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死的好啊!”
丫鬟赶紧眼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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