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醒了,她却并没有候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不会因此对她失望吧?
安如意惊慌不安的想着。
方菡娘却慢条斯理的进了屋,环顾了下屋子里头的摆设,心里头更是对安如意厌恶几分。
这屋子,是平国公老夫人心疼安如意来回奔波,特特着人收拾出来,给安如意当陪嫁的。看看这陈设,这些摆放的物品,哪一件是凡品了?
老夫人对安如意这般上心,她依然跟个白眼狼似的,全然不将老夫人的安危放在心里,拿着老夫人当枪使!
方菡娘神色沉沉如水,也懒得再同安如意打那些言语上的花枪。
她开门见山道:“安姑娘,日后你若还来平国公府玩,平国公府欢迎你。但有一点,还请你来的时候,带好你的拜帖,另外,不要带一些不明不白的人进府,我外祖母年龄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话像是重锤一般击在安如意心上,安如意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她一下子忘了擦拭不存在眼泪的眼角,死死捏着手里头那块帕子,声音情不自禁就高了些:“方菡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菡娘神色清冷的笑了下。
只是,笑意丝毫未达眼角。
秋珠神色温顺的站到了方菡娘背后去。
这样的姑娘,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可她无端又觉得,这般凌厉如宝刀出鞘的姑娘,才是她家姑娘真正的一面。
方菡娘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安姑娘听不懂么?那你的启蒙师傅实在是有些不称职了。”
安如意有些激动的冲了回来,但最后她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在方菡娘面前站定,露出个有些难看的笑:“菡娘妹妹,说笑什么呢。我常来看老夫人,是老夫人特特许了我不用请帖的……”
“但外祖母并没有许你直接带他人进来!”方菡娘直接截住了安如意的话。
安如意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症结所在般,神色更是激动了:“怎么?!你这是怪我撞破你二舅舅的丑事?!我姑母嫁到你家几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的在二房主持二房的内宅事务,后来更是以高龄之身,产下了阮家二房的嫡长子!……眼下你们阮家出了这起子丑事,对不住我姑母了,被我撞破了,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迁怒于我,拿我做筏子?!”
安如意越说越激动,越觉得阮家是这么想的。这就是在迁怒于她!
一时间安如意恨不得嚷嚷的整个京城都知道阮家二老爷对不住她家姑母!
自然,安如意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这事不能从她这里喊出去!不然,阮安两家怕是从此就要因她交恶了!
但安如意哪里肯让方菡娘如意!
她恶狠狠的瞪着方菡娘,面上笑容也带着几分阴戾,威胁道:“明明是你家对不住我家,这么做,就不怕让京城人嗤笑你家吗!”
像这种扯到家族声誉的话,向来最是能唬人了,安如意等着方菡娘花容失色,然后向她赔礼道歉。
谁知道,方菡娘却仿佛没听见般,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却像是在嘲讽安如意一般,让安如意一下子心火更是高涨。
方菡娘神色清清冷冷的,看着安如意:“这是我二舅舅做下的丑事。他是成年人了,所作所为引起的一切后果,想来他也该全部承担。我是小辈,我不会多说什么。”
安如意难以置信的看向方菡娘,她不明白,方菡娘怎么能以如此冷静淡漠的口吻提起这个!
方菡娘见安如意这般,便知她根本就不曾对老夫人有过半丝愧疚,心中更是对安如意不再抱有半丝期望。
这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到了现在,老夫人因此事晕厥,她也不曾觉得带着那妇人闯到老夫人面前有半分的不对!
方菡娘更是觉得要斩断安如意跟老夫人的往来。
像安如意这般狠心绝情的,后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再卖老夫人一次。
方菡娘不能拿着老夫人的身体健康去冒险。
方菡娘垂下眼,淡淡道:“安姑娘,往日我见你奉承我外祖母开怀,敬你彩衣娱亲,对你也算是忍让几分。然而今日,你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带了那妇人去我外祖母跟前,丝毫没有考虑到我外祖母的身体,我便不打算再忍让你了。今日之事,我不管长辈之间的,我只管你这桩无情无义的。打从今天起咱们就算是撕破了脸。你日后若还想来我外祖母这看她,我也不会阻拦你,但请你按照规矩程序来,该送拜帖的送拜帖,该通禀的让丫鬟通禀,不要再仗着我外祖母对你的疼爱就没了规矩礼数,你,不配。”
安如意脸色煞白,万万没想到,会得了方菡娘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