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摸透,但她知道,碧水这人安静的很,向来不愿意惹是生非,能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的话,她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门的。
方艾娘得了碧水的回复,心里轻松不少。
方艾娘去了门口,结果门房拦着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说没有腰牌,即便是他们家小小姐,他们都不会放她出去。
方艾娘这才想起来,之前在焦府,前几次出门,似乎都有个婆子来送了个腰牌,当然,她们回来之后那腰牌就立马被收了回去。
她特特去找了管人事的王婆子。
因着焦氏坐月子,王婆子身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她正觉得苦不堪言,偏偏方艾娘这时候来找,她更是没有好脸色了。
方艾娘跟焦氏之间的事情,王婆子作为焦府的高级管理人员,内情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她是焦府的老人了,更是看方艾娘不顺眼了。
“什么事?”王婆子晾了方艾娘许久,一直在忙她手头上的事,但见着方艾娘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肯走,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神色又诡异的很,王婆子心里厌烦的很,嘴上却不得不发问了。
方艾娘心里头早把王婆子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问候了一遍,但王婆子问她“什么事”的时候,她还是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堆笑道:“嬷嬷,是这样,二婶不是刚生了个哥儿么,我想着在府里我也没什么能帮上二婶的,就想出去买点针线,替澜哥儿做个肚兜什么的,也算我这个堂姐的一份心了。”
当然,这是方艾娘为了出门的推辞,她别说做肚兜了,就是自己缝个香包针脚都扭扭捏捏的。她早就想好了,出去以后就去成品店里花个十几文钱随便买个肚兜交差。
王婆子心里嗤笑一声,你想尽心意,怎么不早尽?做肚兜谁家不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哪有等孩子生下来才说去尽心意做肚兜的?
王婆子心里看不上方艾娘,脸上越发面无表情起来:“做肚兜用的东西,针线上都有,你自己去针线上要。”
方艾娘脸色一变,还是堆笑道:“这可不行啊嬷嬷,我想给澜哥儿寻点好看的布料去。”
方艾娘磨了又磨,终于把王婆子磨的不耐烦了,丢给她一块有些老旧的腰牌。
“两个时辰内回来。”王婆子面无表情的嘱咐道,“不然出了什么事,老婆子我可就不管了。”
方艾娘点头哈腰,把那腰牌紧紧握在了手上。
她方一转身,脸上堆着的笑就消失了。
方艾娘脸上阴郁的很,她心里却按捺不住的兴奋。
她即将要摆脱未婚先孕的流言了。
她的未来不该是像她小姑姑那样,整日被打的死去活来。
她不要那样的未来。
方艾娘精神亢奋的出了焦府,这次门房没有阻拦她。
她问了一路,才问到了药铺的位置。
这个药铺偏僻的很,人迹罕至,这也正是方艾娘想要的。
她进去后,还是有些慌乱,左顾右盼好久发现四周除了个店铺伙计并没有其他人,胆子才稍稍大了些。
那药铺伙计见难得来了个主顾,连忙过来:“小姐您需要点什么药?”
方艾娘吞吞吐吐道:“堕……堕,胎药。”
药铺伙计吓了一跳,看向方艾娘的眼神就变了色。
想不到眼前这小姑娘穿的板板正正的,年龄也不大,看着头发也不是妇人的把子头……竟然是未婚先孕的?
方艾娘被那伙计的眼神看得有些恼怒:“你,你看什么看!区区一个卑贱的伙计而已,再看,再看我就找人来收拾你!”
方艾娘这番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完全没把伙计吓到,他不屑的笑道:“呵呵,小姐您也别跟我横了。未婚先孕您也好意思说别人卑贱,最起码我比您干净。”
方艾娘脸色都涨红了!
她完全没有反思是自己挑衅的行为让伙计这般反击,她只是在愤怒的想,果然未婚先孕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连一个伙计都敢这般讥笑她!
最后那伙计还是给方艾娘拿好了药,嘱咐了份量,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最后那伙计送方艾娘出门时,似笑非笑道:“以后小姐可得注意一下了。”
方艾娘瞪了一眼伙计,又羞又恼的快步离开了。
为了给怀里的药打掩护,方艾娘随便找了家店,花了二十文买了两个红布肚兜,又买了个涂着红漆的拨浪鼓,这才回了焦府。
到了自己屋子,碧水正坐在窗前不知道想什么,方艾娘做贼心虚,特特跟碧水打招呼:“碧水,我回来了,你快看看我给澜哥儿买的东西。”
她故意抖了抖那拨浪鼓。
碧水看了一眼,道:“挺好的。”
方艾娘见碧水毫无异样,心里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