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在这时,方明淮进来了,他先同焦氏问了声好,这才发现厅里还有别的客人。
其中有一个还是今天把他书袋给弄坏的罪魁祸首。
方明淮沉默的看着郑春阳。
王氏见方明淮实在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便先喜欢上了,又想到眼前这小少年能以八岁的年龄进入乙班,想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更是坚定了要让儿子与其交好的心思。
郑春阳本来想怒瞪方明淮,但后头他娘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人,郑春阳的脸色由青转红又转白,变来变去跟个染缸一样,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说了句“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方明淮向来是个大度的好孩子,他见对方既然已经道歉了,再抓着不放也没什么用。他点了点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焦氏连忙道:“话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好。”
王氏对这个结果满意的很,感叹道:“我家老爷是个行伍的粗人,动不动就吆三喝六的。家里的老大难得是个读书种子,我着实不想让他变得跟他爹粗俗不讲理。在学堂里那般野蛮,实在是不成样子。”
王氏又跟焦氏闲聊几句,便带着儿子走了。
待王氏走了,焦氏才完全放松下来,背踏踏实实的靠在了身后的靠垫上,她一时有些情难自抑,道:“淮哥儿日后在学堂里……”
她本想说不要给家里惹事,但眼尖的见着门口守着的秦婆子朝她使了几个眼色,心领神会,连忙改口:“日后在学堂里,若是受了欺负,只管同我说,家里定不能让你委屈了去。”
“夫人还说我疼孩子,夫人这才叫疼呢。”方长庚笑着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满是关心的看着厅里的焦氏跟淮哥儿,“方才商行里有些事情耽搁了,听说校尉夫人领着她家的公子过来道歉了?”
“人刚走没多久,”方明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这事我不怪他啦。”
焦氏一脸疼爱道:“淮哥儿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方长庚满是欣慰。
等方明淮回了院子,因着对方已经道歉了,他觉得这事不算什么了,便讲给了两个姐姐听,一脸歉意道:“……只是可惜了那个书袋。”
方菡娘恍然:“怪不得之前回来就见你一脸郁郁的样子。”她摸了摸方明淮的头,“不遭人嫉是庸才。这说明我们淮哥儿厉害着呢。”
方芝娘也道:“回头我同大姐再给你做一个便是。”
方明淮点了点头,朝方菡娘笑道:“大姐,其实焦姨人挺好的,她刚才还同我说,受了欺负同她说呢。”
方菡娘笑了笑,恰好彭兰兰端了盘水果过来,放在茶几上,顺手拿了颗葡萄放到口中:“夫人对小姐少爷确实不错呢。你们看这葡萄,甜的很呢,我娘说这是西域来的葡萄,外面卖到三百文一斤!夫人今天嘱咐高婆子送过来不少,可见是把小姐少爷放在心上的。还有日常的吃穿用度的,我看着都没亏待呀。”
伺候方明淮的燕舞有点看不过去了,一会儿见方菡娘姐弟三人边吃葡萄边说笑,趁机把彭兰兰拉到一旁,委婉劝道:“兰兰姐,你这么做,在咱们院子里也就罢了。主子们虽然不太在意,但到时候要是在外面,你也这般,咱们做人奴婢的,会给主子们惹事的。”
彭兰兰听得一头雾水,觉得这燕舞莫名其妙的很。
她本来同方明淮关系不错,但莺歌燕舞来了之后,方明淮同她之间似乎就有些疏远了,以往有些事都会想起她让她帮忙,现在有什么事都是“莺歌呢?燕舞呢?”。她早就看这两个美貌丫鬟不顺眼了,眼下听燕舞这般说她,她便觉得是这燕舞仗着自己美貌在方明淮面前得了脸,故意来下她的面子。
当即彭兰兰就不服气了,嚷嚷开了:“燕舞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会给主子们惹事?我怎么惹事了?我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犯什么法了?”
彭兰兰情绪一激动,音量没控制住,有些高,惹得方菡娘几个纷纷看了过来。
“怎么了?”方芝娘关心的问。
彭兰兰委屈的指着有些无措的燕舞,“大小姐,二小姐,淮少爷,你们给评评理,方才好好的,燕舞突然说我会给你们惹事。我招谁惹谁了,她要这般说我?我就是问问她,我到底哪里会给小姐少爷们惹事,燕舞姑娘给我指个明话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