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竹园。
衡澜之一直站在药庐的窗边,分明窗扉紧扣,他却仿佛透过窗扉望向了某处最牵挂的地方。
“既然不舍得,你又为何多此一举?”沐景弘摆弄着手边的药材,抬起眼帘漠然问了一句。
衡澜之唇边的浅笑带着微微的苦涩:“为了让她相信,也为了让她不那么愧疚。”
沐景弘道:“但她迟早都会知道真相,到时还是会愧疚。”
“我之事是天命,并非她之过,到那时,她便是愧疚也不是对我了。”
“是天命,但却并非与她无关,你我都了解她,你也好,那个人也罢,她都会自责。”
“所以我该走了,我若不走,只会令她更加为难。有那个人在,必会全心全意珍视她。”
说着,衡澜之看向沐景弘,意味深长:“我相信,如若你是我,你也会如此,不是吗?”
沐景弘手上动作倏地停顿,沉默了下来。
……
山上坑坑洼洼,大雪松软,很容易一脚踩下去。
找了一整天,眼看已经傍晚了,仍旧毫无线索。
凤举只顾低头扫雪,眼睛长久盯着白茫茫的一片,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闪。
“大小姐!”
柳衿及时抓住凤举将她护住,两人滚进了一个雪坑里。
“你们没事吧?”桑梧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可还好?”柳衿将凤举扶起。
凤举摇了摇头:“没事。”
桑梧将凤举拉了出来,就在凤举低头拂着身上的雪屑时,眼尾一瞥,赫然发现那个雪坑里一株枯草顶端盛开着黄色的花朵。
“找到了?”桑梧迟疑地问。
凤举喜上眉梢:“是啊,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哎……”远处传来一声呐喊。
戚老三带着一群人跑来,手里捏着一株草,献宝似的捧给凤举。
“女郎你看,可是这个?”
凤举笑道:“是,就是这个!”
柳衿已经跳进坑里将方才那一株也采了出来。
凤举终于放下了心,欣慰叹息:“两株,足够了!”
……
第二日,慕容灼来了云栖竹园。
“本王听凤凌说,雪枯草找到了?”
沐景弘道:“是,接下来便能引出血母蛊了。”
慕容灼与衡澜之对视了一眼,眼中暗光一闪而过。
“何时动手?”
衡澜之道:“今日,如何?”
凤举说道:“血母蛊在澜之体内一日,便不知有多少变数,此事宜早不宜迟。”
“今日?”慕容灼看向沐景弘,带着某种询问。
沐景弘默默点头。
慕容灼起身,在凤举看不到的角度与衡澜之与沐景弘视线相交。
片刻后,他点头:“也好,就今日吧!”
凤举不解:“此事与你又不甚相干,怎么说得好似还要你决定?”
慕容灼一怔。
衡澜之垂眸浅笑。
沐景弘说道:“此事的确需要长陵王殿下从旁协助,那稍后就有劳殿下了。”
“嗯!”
凤举疑惑地扫了眼慕容灼,但想着引出血母蛊并非那么容易,自己一个女子在旁难免会有不便之处,有灼郎在,她也安心。
(睡觉睡觉,明天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