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劲风靠近面门,衡澜之却是纹丝不动,就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慕容灼的拳头在离他的脸不足一寸之处骤然停下。
风浪兴于前而神态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便是大晋崇尚的名士风度。
然而——
“名士风度吗?”慕容灼轻蔑冷笑,双眸犀利地直射衡澜之:“分明有一身绝佳武艺,却藏头缩尾,懦夫!”
衡澜之道:“澜之与振威将军无冤无仇,何苦大打出手?将军如此,可是对澜之有何误解?”
“本王是来警告你,离阿举远一点!”
衡澜之勾了勾嘴角:“我想,这是我与卿卿两人之事,应与旁人无关。”
“旁人?她是本王的!”慕容灼又逼近他一步:“还有,‘卿卿’这个称呼,不是你能叫的。”
衡澜之后退一步,笑容依旧:“澜之一切只随心意,不受命与人。倒是将军,澜之有一言相告,你若是真心为了她好,便该离她远些。”
“哼!”慕容灼冷笑,环臂抱胸:“天下无人能命令本王!本王与她如何,与你何干?”
衡澜之的笑意淡了些:“她本该拥有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与她无关,你在利用她,让她为你走向一条生死未知的险途。她于你有恩,你不该如此待她。”
慕容灼沉默了一会儿,漠然说道:“衡澜之,所以本王让你离她远点,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也……保护不了她!”
在为楚骜送行那一回,他以为这个衡澜之至少还是有些脾气和血性的,可是如今看来,他大概是看错了!
慕容灼转身离开。
身后衡澜之叹息道:“你不该将她拉向腥风血雨,慕容灼,你会毁了她。”
慕容灼脚步一滞,没有回头。
“你说的不错,她的确值得拥有最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本王更不能停!”
无忧无虑吗?
难道阿举不做这些,不与那些人争,便真的能无忧无虑吗?
身在这个漩涡中心,身在凤家这等门阀望族,争,尚有一席余地,不争,便是等死!
衡澜之,这个男人活在自己与世隔绝的世界之中,他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阿举!
“慕容灼,你的处境自顾不暇,如何能护她?你会害了她啊!”
衡澜之低语着,然而,慕容灼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
慕容灼刚迈进栖凤楼,云团便扑腾了过来咬他的衣摆,被他一手捞起。
“家猫,你的蠢主人呢?”
像是听懂了他在说凤举不好,云团冲他张嘴嘶叫了两声,被他揪住了小耳朵。
“叫什么叫?跟你主人一样,只会冲着亲近之人龇牙,别人一句话便能哄骗了去!蠢死了!”
云团伸着小爪子要去探他的耳朵,被他重新放回到地上。
“就凭你也想造反?长大了再说!带路!”
云团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盯着他看,舌头伸在外面,尾巴甩开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