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怪不得她当初问的没有,连朱县令都不说。
葡萄下来,窦清幽就转移到了葡萄酒庄,带着一批酿酒工,在葡萄酒庄酿酒。
窦小郎稍了信回来,说他和秦寒远又到了哪哪,拜访了哪个厉害的夫子和见过哪个武师,学了很多小吃食的方子,和特产小玩意儿一块稍回来。等他再走几个地方就回家!
他走的时候,碰到了赶回家要去找窦清幽的秦寒远,直接把他也拽上了,俩人就开始到处游历,也换换心情,先别去找窦清幽。她现在连容华不见的。
窦清幽看完就放到一边,继续去忙活酿酒。
闵夫子也跟着她住到葡萄酒庄来,教她弹琴弹琵琶,她发现窦清幽经此一历,心境也放开了,琴声里的感情带着劲儿味儿,所以就趁着机会把她的琴艺教好了。其他的,她已经教不了她的。
夏夜里,山风阵阵吹来,丝丝琴声飘扬而起,附近不少村民吃了晚饭,坐在外面乘凉说话,听着缥缥缈缈的琴声,就知道是长平县主在弹琴。他们都不懂乐声,只说听着琴声幽幽的,飘飘的,长平县主肯定在哭呢!
任谁嫁个太监,明知是个火坑还要进去送死,都开心不起来的!可惜那样一个闺女!种果树,教酿酒,连这葡萄酒庄里的活儿,都让他们这些村人变富足了起来,再没担心过吃不饱穿不暖的事。
窦清幽忙完一波,酒酿好,就让家里往外放出消息,她准备收几个人酿酒,年龄不拘,男女不拘。
“收几个人酿酒?是想收徒吗?”陈天宝问。
“也算是吧!”窦清幽点头。
陈天宝心里隐隐感觉不好,“四娘……你咋会突然想要收徒?”她自己年纪都还小,也说了金酒和白兰地的方子不会往外教,即便要收徒,也该是她年纪大了,收上几个徒弟把酿酒的手艺传下去。
“左右闲着没事,就收几个人来教。先放出话,那些身家清白的,家里酿酒的。”窦清幽其实早该收徒的,也是她一走,现代她申请专利的酒还能酿得出,却再没人能酿出她古法酿制的酒来了。
陈天宝想到外面传言,现在四娘只是关在庄园里酿酒,都流言不断,就算两年后真的退了亲,只怕也名声更毁了,谁还敢娶一个被赐婚过太监的女儿!?还要符合他们想的把四娘捧在手心疼爱的男子!?
回去跟梁氏一商量,俩人都觉的给她找个事儿也好,她总不能天天窝在酒庄里酿酒。收几个娃儿,也好,起码热闹不少,也找个新的事。
很快话就放出去,窦清幽要收几个娃儿教酿酒的事,没有明确说收徒,但话一放出去,所有人都知道,窦清幽要收徒了。众人一下子纷纷攘攘的拥到龙溪镇这边打听消息,甚至有人直接带着自家娃儿过来,问收不收!
因为送来做学徒,不光是家里不用在养活,做师父的吃穿住行都包了。这学了酿酒的诀窍,以后出来,家里也能酿出极品的好酒,能卖上大钱了!
还有人则想着洺河畔的酿酒秘方,那金酒白兰地和冰酒都卖的很贵,还是贡酒,连外国使臣都买了她们家的酒带回国,那他们娃儿要是学会了,以后可大发了。
庄妈妈劝窦清幽,“小姐!这又不是传教学问,讲究个桃李满天下,这是实实在在的酿酒手艺,是秘方,要是收了徒弟,不教他们怨恨你,教了他们就带走了秘方。况且现在又多的是咱们家的对手,正想着要钻空子呢!”
樱桃听她跟陈天宝提出来的时候就急了,看庄妈妈开口劝话,连忙道,“是啊是啊!小姐!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狼心狗肺的,学会了就自立门户抢生意,还有那心怀不轨的人,直接为了外面的人来学小姐的秘方,就为了帮别人对付小姐,对付咱们家!”
窦清幽看着俩人担心的样子,笑了,“你们想哪去了,我只是开个班,传授一下酿酒的手艺,也并不是要把秘方教出去了!”没个十年八年,就算拿着她的方子,也酿不出她的酒!那潘千羽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开个班,小姐是想教一堆人!?就算真的想要收徒弟,那……那买几个年纪小点的,跟着小姐专学酿酒就行了!起码卖身契在小姐这边,他们也不会轻易背叛谋害小姐!那外面的人,还是不要他们了!”樱桃看她还笑,心里急的冒火。
窦清幽摆手,打住她们的话,“我只是看那些村人酿的果酒都不太好,拿出来卖也是卖不上价儿,那些酒商也不大愿意买,价钱压的低,虽然也赚些钱,但跟我预期的差了些。想办个班,收几个人教授酿果酒,所以才说让那些家里酿酒的人,不拘年龄和男女都能报名来。”
“啊!?小姐不是想要收徒弟,把酿酒的手艺都教他们啊?”樱桃眼中还闪着憋住的泪花。
“收徒弟的事,以后再说吧!底下不还有小六小七呢!”窦清幽笑着敲她一下。酿酒的绝活儿自然要传承下去,不过她要不横死,还能活个几十年吧?到时候家里多的是人能学她的绝活儿!
樱桃忙擦擦眼,“是还有小六少爷和小七少爷呢!”太太要是能再年轻个几岁,还能再生俩就好了!大少爷为啥还不娶亲,也生个几个儿女啊!?长生少爷如今成了平岐王爷,是再不可能酿酒的了,家里又少个人!小郎少爷要参加武举,也是入仕途的,学了也传承不了。必须得有人!
庄妈妈也松口气,看她心里虽然气愤有时候也有怨怒,可并没有自暴自弃了,还以为要收几个徒弟来,原来小姐并没有,而是满心想着富饶龙溪镇村人,要为龙溪镇百姓谋福!
“小姐宅心仁厚,心怀百姓,一定会得福报,得好报的!”
窦清幽笑着摇摇头,“连你们都弄错了,估计爹娘也想岔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哎!正好这两年不忙,小姐也回家住两天,太太老爷看见小姐都高兴呢!”庄妈妈笑着去收拾随身的用品。
看到她坐的马车回龙溪镇,村人都兴奋起来,这是回来准备收徒了!还有人立马回家喊娃儿,洗干净换上新衣裳,好到时候让窦清幽挑上眼!
梁氏见她回来,忙过来,“四娘!已经好些人问情况,要把家里的娃儿送来拜师了!你看要不要先少挑个十来个教教?多的就不收了!”
窦清幽一听,看还有人得了信儿,离得近的清水湾,和小张村的人已经领着娃儿赶过来,忍不住扶了扶额,“娘!爹咋跟你说的?”
“……你爹说你想收几个徒弟,不管男女都收,我想着年龄大了,女娃儿要嫁人,男娃儿跟着你不好,就让他们都挑年龄小的送来!”梁氏看她这神色,“是不是弄错了?”
“是我没把话说清楚。”陈天宝过去送葡萄,她也是走的时候想起来跟他说了一嘴,没详细说。
那些赶过来的人,笑呵呵的领着娃儿过来,推着娃儿,“快给县主磕头!”
小娃儿也聪明,在家都教了多少遍儿,跪在地上,“见过县主!给县主磕头了!”
窦清幽忙让他们都起来。
庄妈妈笑着解释,“这事儿都怪我!县主说的是不拘男女不拘年龄,要家里酿酒的,是想给家里酿酒的培训培训,教一教酿果酒的诀窍和手艺。不是要收徒弟!是我听话的时候听岔了,又把听岔的话告诉了老爷!这才让大家误会了!”
众人一听不是要收徒,都叽叽喳喳起来,“不是说的要收徒的吗!?”
“是啊!不要大的,要小娃儿,收了徒弟学酿酒的!?”
“都是这么说的啊!还有人在洺河畔打听来的消息呢!”
梁氏出来解释一遍,“是我们把话听岔了,让大家误会了,我给大家赔不是了!”
她一说赔不是,立马有人忙说不碍事。纵然窦四娘被赐婚给了一个太监,她现在也是长平县主,二品的爵位!还当着她的面,她们哪敢受梁氏赔礼!?
“大家都不用急,也不用失望!县主当初教授村人酿酒,就是为了帮大家致富!这次去京城,还找了别国的买酒,多了几条路子,就是为了咱们酒镇的村人酿出来的酒不会多的卖不掉,降价处理,也可惜了县主当初一片心!”庄妈妈的嗓门,微微运气,赶来的一大圈远远都能听见了。
“县主虽然病了,但没忘了大家,在庄园养病,也惦记着大家伙的!尝了大家酿出来的果酒,也分析了卖不上好价钱的原因,所以才开设个班,也算个临时的学堂,教给酿酒的人家再学更精道的酿酒手艺!争取把果酒酿成精酿,都卖的上好价儿!倒时候全大楚都来咱们龙溪镇买酒,龙溪镇的果酒扬名天下,也卖往海外,大家伙才算真的能赚到钱,真的能富庶了!”
这话说的不少人都沉思起来,他们酿的果酒的确,虽然已经极力酿好,可是跟洺河畔的酒还是比不了,价钱也卖不上,有的人家酿出来的酒味儿还有些不对,都是便宜卖了。
当即有人反应过来,这不是收徒能比的,这是为了整个龙溪镇酿酒的人家谋福呢!问庄妈妈啥时候教,在哪教,他们是不是都能来学,收不收钱?
庄妈妈转头看窦清幽。
“不收钱,自备吃食就行了。”窦清幽点头。
庄妈妈笑着回头,“县主说了,不收钱!是免费培训大家的!只要家里酿酒的,有小作坊的,都能来报名学!只要自己准备吃食就行了,我们家可不管饭!”
一听不收钱,免费教给他们,众人都纷纷叫起好,夸赞窦清幽仁善贤德,从小就心怀百姓,是他们龙溪镇的福星!
现在龙溪镇上,不酿酒,育苗的,买吃食的,弄糖的,其他摆小摊的,也都能养家糊口了的。
窦清幽看着庄妈妈解释完,就先跟梁氏回了家,“在门外贴上个通告吧!”
转运很快拿了纸笔,按她说的写了通告,用大纸贴在了大门外,又抄了两份,贴到龙溪镇上去,让知道具体情况的村人都四散传传消息,之前收徒的是听岔误会了。
那边通告贴出去,梁大郎和常月梅就带着方媛和方娜姐妹过来了。窦清幽要收徒,梁大郎跟常月梅一商量,就决定把闺女送过来,大闺女方媛也十岁了,在家里学了些酿酒,可毕竟梁贵酿的酒赶不上窦清幽,金酒和白兰地,冰酒他们家也不会酿。
再一说,闺女毕竟是女娃儿,跟着窦清幽,怎么也是表姑,不单单能学着酿酒,她学琴棋书画诗词的时候,也能跟着她学一学。这些东西梁贵可不会!家里也没人能教她们这些!
看他们夫妻带着闺女过来,梁氏立马就明白他们的意思,“大郎月梅咋这个时候来了?是家里有啥事儿了?”她明知故问。
梁大郎知道因为他擅自拿了金酒和白兰地进京的事,让她恼恨自己,给常月梅使个眼色。她小产,还是庄妈妈给开药调养的,大姑对她还是不错的。
常月梅跟他一块见了礼,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听表妹想要收徒,她就是品学兼优的人,我们也都是看着,表妹样样色色都好,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都想要拜表姑姑做师父,跟着表姑姑呢!就算学不成酿果酒的,也能学个行事做人,学得一鳞半爪,也是她们的造化!”
还两个都要送来。梁氏虽然疼小娃儿,但仅限于自家的娃儿!别人家的娃儿关她屁事!好了心情不错就夸两句,不好了她懒得理会!
“这个是误会!是你姑父听岔了话,四娘没说要收徒,只说要给酿酒的人家培训培训,一家收一个教他们酿酒,把酒酿好点,也能多卖点钱,提升我们龙溪镇的出酒品质,提升档次,打响名头!总不能就两三家酿好的,其他都酿不出精品,辛辛苦苦一年,酒卖不上好价儿,也赚不几个钱!”
“教酿酒的人家?不是收徒的?那些人都早已经学会了的!”梁大郎道。
“你也说那些人都会了,他们家的玩儿在家学学也会了,还干啥拜师学艺?”梁氏直接怼回去。
梁大郎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常月梅早就看出来了,梁氏对梁大郎再没好脸色,有时候连她的面子一点都没,“原来是搞错了,我们也是都在说表妹收徒的事,两个丫头也都高兴的不得了,说以后能跟着表姑姑了!”
梁大郎也忙笑道,“这俩丫头可经常念叨表姑姑,崇拜的不得了。表妹现在也不下手亲自酿多少酒,倒是时候身边带几个人了!”
纵然是误会了,还是想让窦清幽收了他两闺女。
“表妹还在葡萄酒庄吗?听说是回来了!”常月梅笑问。
窦清幽走了一身汗,在内院洗澡换衣裳。听苏梨巴拉巴拉的把梁大郎和常月梅想送闺女来给她,挑了挑眉。
“县主过来了!”小丫鬟通告一声。
一阵浅淡的沐浴幽香传来,梁大郎和常月梅几个都抬头。
就见窦清幽一身香云纱摆裙,水色的云纱上衣,半干的头发松松的用两支长玉簪绾着,素白的小脸白净娇嫩,纤纤婀娜,仪态清雅的走来。
梁大郎咽了下气,心里暗想。只怕那个太监副都督也不光是要算计窦三郎和他老师严阁老,也是看她长的雪玉娇媚,尤其一双桃花眼,配上她清冽的眸子,魅惑起来,怕是更勾人。
常月梅一看就看到她身上穿的衣裳,尤其是那裙子,走动间仿佛流光般,又看着就给人一种舒适凉快的感觉,比之前给老太爷老太太做衣裳的料子还要好,只怕是御赐的料子。不仅感叹,幸亏家里都看长生长的漂亮,虽然没有多疼爱喜欢,也没说过半句不好的得罪他。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个王爷的儿子,虽然一家子都被冤死了,可靠着皇上皇后娘娘,直接就做了王爷。
窦清幽如今有县主的爵位,长辈的她先开口问好,不用人家给她行礼就是知礼懂礼了。平辈的直接不用吭声,自然先跟她见礼问好。
不过梁大郎常月梅,也没让他们见礼,问了好,窦清幽就让他们坐。
方媛和方娜都上来围着窦清幽笑着叫表姑姑,说要拜她为师,以后跟着她学东西。
窦清幽笑看着两人,听着两人说完,就道,“你们说跟着我学东西,我也就只会酿酒。你们说,论酿酒,是我好,还是你们太爷爷好?”
两人都懂事了,尤其方媛都十岁了,方娜也六七岁了,自然不会张口说一句太爷爷酿的差,酿的不好。
“太爷爷酿的酒,是上了年纪的独有味道,不是几十年老经验的也酿不出,你们啊,要想学酿酒,就跟着太爷爷好好学。”窦清幽道。
方媛看着她,“可太爷爷不会女儿家会的那些,表姑姑都会,我们拜表姑姑为师,能学更多!”
“你是说琴棋书画那些?”窦清幽问她。
方媛似点头又不似点头,想扭头去看看爹娘,又怕她一扭头窦清幽更加不同意了。
窦清幽抬眼扫向梁大郎和常月梅,直接跟常月梅道,“梁家如今还是请得起一个女夫子,大表嫂也是识字算账都会的,女儿家学的那些琴棋书画,我自己学的都不好,大半的时间都在酿酒。大表嫂还是商量看看,请个女夫子,或者请个年纪大的老秀才!”
看俩娃儿都围着她那么说了,她张口就拒绝,梁大郎皱眉,“表妹!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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