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弄着小儿子睡了。
窦清幽到楼上铺开画纸,很快纸上跃然白天的景象,仙神般的男子,白衣胜雪,花树下,悠然抚琴,一阵花瓣雨扬起,美轮美奂。
“小姐!该歇息了。”樱桃笑着催促她。
她每次来小日子都困觉多。
“嗯。”窦清幽应声,收了笔。
等她主仆下去,衣柜里的男人一身凛寒的出来,鹰眸夜视,直接找到她画的那幅画。即便不借月色,他都能看出画中的活跃灵气。燕麟伸手拿起笔,直接在纸上给她描画了。
窦清幽次一天起来,本不想上楼来了,想着燕麟还在,就让庄妈妈带着吃的拿上楼,拿起昨儿个的画,展开。嘴角的笑顿时僵住,脸色也黑沉下来。
庄妈妈瞅过来一看,也吸了口气。
唯美的一幅画被改的立马凛寒凌厉,雪衣男子变成了玄衣男人,一身玄色繁花衣袍,身上带着墨色铠甲,花树旁立着长柄长刀,闪着阵阵寒光。疾风吹过,从他手下的琴里,那些花瓣仿佛都带着杀意般飞旋。
窦清幽黑沉着脸扭头,看着那个拿着小野菜饼吃的粗鲁的男人,“你动我的画!”
“那又如何?”燕麟鹰眸冷沉,淡淡的抬眼看她。
窦清幽瞪着他看了会,忿忿的收回目光,“以后不能动我的东西!”
果然摆出强硬酷冷的样子,她根本不敢怎样。
窦清幽拿着手里的画,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直接交给庄妈妈。
庄妈妈扫了眼燕麟,把画收起来,直接压起来了。
窦清幽想再画一幅,却已经没了当时的心境,直接扔了笔下去,到酿酒坊去忙活。
隔了两天,容华就把他临摹的几幅画都让人送来,直接题好了字,问窦清幽能不能行。
窦清幽看着和她几乎差别不大的画作,有些地方的手法处理比她更加精炼,“都是你们公子画的?”
长青笑着应声,“都是公子回去之后画的,窦小姐若是能用,公子就会多画一些。小姐的画技手法,一般人很难临摹出意境来。到时卖出去,那些懂画之人看了,反而得不偿失。”
“他伤势怎么样了?”窦清幽忙问。
长青笑收了下,回话,“公子没事,就是想帮窦小姐,不让奴才们多嘴。”
窦清幽皱眉,“让他不要画了,先把伤养好。这些画不急着去卖,都是准备等各地酒商来的时候在龙溪镇卖的。我忙完这两天过去找他,到时再商量。”
“是!”长青忙应了声,又迟疑道,“那天小姐拿的点心,奴才看小姐走了,公子整个人都没光色了,就把点心拆了想给公子喝了药吃,被……被苏家小姐抢着吃了几块。”
这事秦寒远根本没有提起。
窦清幽眸光微动,“我知道了。”让樱桃把家里做的点心再抱上两盒。
“小姐早上做的小汤包还有多的,也装上两笼屉吧!”樱桃笑着道。
窦清幽没有说话。
长青连忙道,“公子早上胸口闷疼,早上都很少吃东西,要是小姐做的东西,公子定然会一点不剩吃完的!”
窦清幽看他一眼,“拿两屉过去吧!”
“哎!”樱桃应声,去收拾了。
长青不负使命,带着东西回到县城。
小汤包热了端上来,容华拿着筷子夹了一个,沾了醋,咬一口,鲜嫩多汁。
看他热的一笼屉都吃完了,长青笑着端了茶上来,把碗筷收了。
容华铺了纸,继续临摹那些画。
窦清幽发现燕麟已经行动自如,“你属下什么时候来找你?”
“我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燕麟冷声道。
“你在我这里,吃喝不好,也不安全。”窦清幽看着他道,他一直不走,总让她不安心。还要瞒着人,不让多个人知道他的踪迹。梁氏已经在催她搬到楼上来。等闵夫子从老家回来,也是住在楼上的,有个动静很容易就能听见。
鹰眸直直的盯着,“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根本想不到他在她这里藏身。
窦清幽想也是,也就不催他了,若是有事,他自然会立马赶回京城的。
事很快来了,宫里的旨意,皇上万寿,召见窦清幽进宫调酒。
同时来的还有窦三郎的信,让她不用怕,只是调酒,还有其他几大贡酒酒商的人家一块入宫,他会和严不疾商量好一切应变措施。
陈天宝和梁氏脸色都有些难看,“是不是那个李公公回去说了啥,所以这圣旨才要召见四娘的!?”
“不是给他塞了银票了吗!?”
两人都不想窦清幽入宫,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深宫大院,再无出来见天日的可能!
窦清幽皱着眉,“爹娘不用担心,三哥信上也说了,是有外族使臣前来挑衅,也不单单我一个,还有其他酒商之家的人,我埋进堆里,也看不出来。”
庄妈妈也道,“老奴会调好了药给小姐用上,到时候脸上出几个疹子,自然可以避祸。”
梁氏听了稍稍安心,“家里的事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你们爷俩一块去吧!”
陈天宝的确不放心让窦清幽自己进京,即便有窦三郎在京城,也不安全。可家里一大摊子交给她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儿子要照看,他也是不放心。
“三哥和严夫子都在京城,爹不用跟着去。有事我直接跟他们商量,爹还是在家里,守好了家里的摊子。”窦清幽劝他。
“不行!你自己进京,我不放心!”梁氏沉声道。
陈天宝也点头。
“我跟四姐一块去!”窦小郎握着拳道。
“……我去。”长生紧抿着嘴道。
窦清幽看他的神情,想到他那个螭龙纹吊坠,她去南方的时候他都要跟着,围堵进京,他从不说要跟她一块去,是他进了京城,就会有人认出他吧!?
长生看着她笑,“我跟你一块去!就不会有事了!”
他很笃定,让窦清幽心里疑窦丛生,不过先劝住了陈天宝和梁氏,既然窦小郎跟她一块去,就她们姐弟进京,“路上多带几个人,爹就留在家里吧!只是集思广益,打脸外邦的一次寿诞宴会,我也不可能会坐到宴席上去,最多像厨子一样调些酒。”
她直接说下话,定下章程,就让庄妈妈和樱桃收拾行李,她拉了长生到一旁问话,“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你家是京城的?”
长生抿着嘴笑,“嗯!是京城的!我跟你一块回去,不用怕!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回去时不时有危险?你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做了乞丐?”窦清幽问他。
长生抿嘴,没有吭声。
窦清幽蹙起眉,“长生!你在这里过的很好,没有必要再去蹚浑水,你留在家里吧!”
“不!”长生不要,“他欠我家一个承诺,我不会有事。”
“谁?”窦清幽看着他问。
长生看着她,没有告诉她。
窦清幽看着他漆黑如墨深沉不见底的眸子,张了张嘴,“好!我不问。只要你没有危险,你想好要回去,我带你去!”
长生看着她笑,“不会有危险!”只是以后他就不能天天都在她身边了。
窦清幽摸摸他的头,“去收拾东西吧!”她还要跟容华说一说这个事。
让转运带着信去找了容华,窦清幽上了楼。
燕麟坐在她床上靠着,手里拿着书翻着,身上穿着他那身补好的玄色劲装,“要上京,我跟你们一块。”他要回去看看,是谁敢在他的手底下捣了事!